鐘璃搖頭,她之前特意喝藥調理過,身體虧損狀況已有所好轉,這幾次來月事時,都沒再痛經過,上一世,她每次來月事,都痛得死去活來,這一世,真的幸福了太多。
鐘璃本該知足,可想起去年上元節,她帶著孩子們,去街上游玩的場景,她眸中又不自覺添了一絲落寞,困于深宮,當真是沒有半分自由。
裴邢自然瞧見了少女眸中的黯然,他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眉眼,沒說話,片刻后,他便站了起來,低聲對鐘璃道“我還有些事要忙,你既來了月事,就好好歇息。”
鐘璃乖巧頷首。
裴邢徑直回了乾清宮,隨即就將大總管喊了進來,這位大總管是他剛提拔上來的,裴邢吩咐道“你吩咐下去,讓人采買一些燈籠,選一些千奇百怪,巧奪天工的,晚上我要在宮里舉辦賞燈宴。”
大總管有些驚訝,往年先皇舉辦賞燈宴時,會提前好幾日吩咐下來,如今距離夜晚僅有幾個時辰而已,他自然不敢詢問,皇上為何才興起這個念頭。
他在心中想了一下能調動的人手,承諾道“皇上放心,老奴這就吩咐下去,今日必定辦得熱熱鬧鬧,轟轟烈烈的。”
他說完,就要退下,裴邢卻攔住了他,清楚鐘璃肯定不希望辦得太奢華,“等一下,熱鬧可以,規模不必太大,將燈盞布置在御花園就行,多讓人盯著點,勿要走水。”
御花園面積談不上大,只在御花園布置,自然能省不少人力和物力,大總管聞言松口氣。
他退下后,裴邢又悄悄將秋月喊了過來,詢問了一下鐘璃都是與哪位女子關系不錯。
秋月膽子大,雖怵他,卻不似旁的宮女,瞧見他時,話都說不利索,她思忖了一下,便一一說了出來。
問完,裴邢擺擺手,讓她退了下去。旋即,提筆寫了邀請函,他不似她顧忌那般多,純粹將賞燈宴,當成了讓她放松的活動,只邀請了鄭氏、二太太、李洺倩、鄭菲凌,以及鎮北侯府的二姑娘顧知慧、鐘府的二表姐,邀請函最后,還寫了勿要聲張四個字。
他的字龍飛鳳舞,力透紙背,頗為大氣。這幾人得知黃公公送了邀請函過來時,一個個皆有些驚訝,她們展開看了一下,一眼就瞧出了這字跡出自男子。
幾人驚疑不定時,黃公公笑著一一解釋了一下,“是皇上怕皇后娘娘,覺得煩悶,才邀了你們前去作陪,皇后娘娘并不清楚此事,幾位也勿要聲張,以免旁的貴人得知此事后,會心存芥蒂。”
畢竟,裴邢一個皇親國戚都沒邀請。若被她們知曉了此事,難免會多想,裴邢只想讓她放松一下而已。
這幾人皆清楚利害關系,自然不敢聲張,鄭氏和二太太已然成了當家主母,連自個夫君都沒告訴,悄悄備的馬車。
至于李洺倩等人只與長輩說了此事,還交代了務必保密的事。
鄭菲凌已懷胎六月,肚子已然很大,見皇上竟也邀請了她,她多少有些驚訝。
她的夫君李徵今晚也在府里,待黃公公走后,李徵擔憂地看了她一眼,男人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逸如竹,眉頭卻蹙了起來,他忍不住低聲道“你的身體若不然,我親自入宮請罪,就說你身體不適,今晚你別去了。”
他是李閣老的嫡長孫,皇上理應會給他這個面子。
鄭菲凌唇邊不自覺泛起一絲笑,“你呀這才六個月,又不是明日就要生了我真沒事,你也不必如此緊張,姑母懷我表妹時,還參加過兩次宮宴呢,懷孕后期本就該多走動,這樣反而利于生產,何況皇后娘娘,溫柔敦厚、體貼入微,肯定會時不時讓我歇息,夫君不必擔心。”
李徵仍舊擔憂地看著她,鄭菲凌一張臉不自覺有些發燙,只覺得能遇到他,當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