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他那晚就被算計了,喝了不少摻了東西的酒水,好在他從裴邢那兒討了不少解毒丸,服下后,癥狀才有所緩解,見他酸軟無力,路都走不成,安福才幫著包了一間房。
第二日,醒來時,他房內卻多個柳姑娘,她含羞帶怯的,床單上還有疑似落紅的東西,安翼睡的沉,晚上的事兒壓根不記得,一個青樓女子,睡也就睡了,她梨花帶雨地懇求他為她贖身時,他自然沒同意。
他尚未成親,若是率先帶回個煙花之地的女子,不說老太太饒不了他,安翼自個也丟不起這個人。
他確實如鐘璃所言,是個謹慎的,哪怕清楚青樓的女子,都喝了絕育湯,他還是讓暗衛去抓了一副避子湯,親眼盯著暗衛給她灌了藥。
灌藥的事,他連安福都瞞著,就怕他嘴巴不嚴,傳到老太太耳中,安國公府家教嚴,若讓長輩知曉這事,安翼一準兒會被家法伺候。
安翼想了想,還是往宮里去了一趟,小太監將他領進皇宮時,他直接去了乾清宮,不管怎樣,還是得將媳婦接回去再說。
裴邢掀眸掃了他一眼,“不在刑部好好待著,跑皇宮作甚娶了媳婦都學會玩忽職守了”
李洺倩在坤寧宮哭了近半個時辰,裴邢耳力好,自然聽見一些動靜。
安翼咳了一聲,臉上浮現出一絲郁悶,“就猜要遭你調侃,說吧,說吧,隨你說,怪我當初嘴賤,怨不得旁人。”
裴邢懶得跟他計較,丟了奏折,“人在坤寧宮,你既然來了,就趕緊將人領走,再晚來會兒,坤寧宮都要被她哭塌了。”
這話可比單純地調侃他還要狠,安翼果真一臉緊張。
裴邢沖一個小太監道“你去將人喊來。”
“別別別,我親自過去接,您若有時間,就勞煩您陪臣走一趟,沒時間臣就自個去。”
他一個外男自然不便出入坤寧宮,不過此刻,他媳婦也在,也就沒那么講究了。
裴邢索性站了起來,隨他一道去了坤寧宮,考慮到李洺倩也在,裴邢沒徑直進去,對守在門口的小宮女道“你進去通報一聲,就說安大人接人來了。”
窗戶大開著,室內鐘璃和李洺倩皆聽到了裴邢的聲音,李洺倩原本還坐在鐘璃身側,聞言趕忙站了起來,臉上都閃過一絲緊張,也不知他怎么尋了過來。
她可不想見他,不管孩子是不是他的,他宿在滿春院都是不爭的事實,她趕忙小聲道“怎么辦怎么辦我要怎么辦”
鐘璃也起身站了起來,握住了她因緊張變得冰涼的小手,附在她耳旁,小聲道“沒什么好緊張的,一會兒我幫你詢問一下,若孩子真是他的,你就晾著他,別輕易隨他回去,若不是他的,你就酌情考慮,是否隨他走。”
李洺倩感激地看了鐘璃一眼。
鐘璃這才帶著她出去。
待李洺倩出來時,她不僅敷好了眼睛,頭發也重新綰了一下,瞧著哪還有傷心欲絕的模樣。
安翼甚至以為,裴邢說她哭倒坤寧宮的事,是有意夸張,他多少松口氣,他又不著痕跡打量了李洺倩一眼,李洺倩輕哼一聲,偏開了腦袋。
安翼眉心跳了一下,這才對鐘璃道“今日給娘娘添麻煩了,多謝娘娘開解她。”
鐘璃搖頭,身為李洺倩的“娘家人”,她自然不能輕易讓他將人接走,她根本沒有與他寒暄的意思,冷聲打斷了他的話,“那位柳姑娘,真懷了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