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鐘璃再次去瞧了瞧承兒,她過來時,小家伙竟然在賴床,窩在被窩里,不肯起來,她甚至聽到了小泉催促他的聲音,“哥哥真不起”
“不起。”承兒回答的很爽快。
小泉又道“可你病好了呀,今日還要上課,你都落了好幾日的功課,小香姐姐說,得花很多時間給你補。”
承兒不答,也不肯起,只露出一顆小腦袋,小模樣蔫蔫的,他病了幾日,每日就躺在床上,也無需早早爬起來溫習功課,懶散幾日而已,他就覺得用功好累啊。
小家伙再次迎來了叛逆。
鐘璃有些好笑,抬腳進了內室,瞧見她時,承兒一雙大眼,瞬間睜圓了,眸中也帶了點心虛,“姐姐怎么來啦”
鐘璃敲了敲他的小腦袋,在他床邊坐了下來,“姐姐若不來,都不知道,你又在賴床。”
小時候,他就愛賴床,尤其是冬天,每次該吃早膳時,都不想起,只露出一顆小腦袋,還唉聲嘆氣地跟鐘璃說,人若不會餓,就好啦。
那時他不想起,是怕冷,鐘璃還記得每次哄他起床,都需要費不少時間。直到小泉來到后,他才不再賴床。
承兒有些心虛,紅著小臉為自己辯解了一句,“再躺一會兒。”
鐘璃也沒勉強他,他自己賴了一會兒,就賴不下去了,乖乖拿起了衣衫,鐘璃想幫他穿,他臉頰紅撲撲的,躲開了,“承兒自己穿,承兒已經長大了。”
鐘璃含笑注視著他,也沒再幫忙,小泉來到后,都是自己穿衣服,承兒有樣學樣,也沒再讓丫鬟伺候,這兩年,他的衣服都是自己穿的。
他洗漱時磨磨蹭蹭的,半天沒洗好。
鐘璃也沒責怪他,只是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不想學習了”
承兒也不是不想學,只是一想起,生病時落下好多功課,有些頭疼,畢竟是小孩,一頭疼,就生了逃避的心思,能拖會兒就拖會兒。
他小臉都皺了起來,嘆了口氣,“不想學,小香姐姐那么聰明,都說最近學的有些難。”
鐘璃也沒講什么大道理,只含笑道“那可咋整你若不肯學,以后就沒辦法教小外甥了。姐姐和三叔都學過很多東西,日后小外甥肯定也是個好學的,承兒若教不了他,就只能讓小香和小泉教了。”
承兒瞬間瞪大了眼睛,“不成不成要承兒教”
鐘璃笑道“你不肯學,就什么都不會呀,要怎么教”
承兒洗臉的速度都加快很多,洗完,香膏都不肯擦了,抱著自己的課本,就跑去了書房。書房內很快就傳來了他的讀書聲。
鐘璃不由搖了搖頭。
八月底時,裴邢又回了鎮北侯府一趟,鎮北侯飲酒過多,險些猝死,好不容易才被救回來,裴邢沒告訴鐘璃這事,自己則回去了一趟。
鐘氏去世時,鎮北侯就曾頹廢過一段時間,日日酗酒,如今老太太一走,他心中難受,又飲起了酒。
說起來,他也夠悲哀的,長子得了“花柳病”,長女又瘋了,僅剩一個承兒,還養在宮里,他甚至覺得活著沒什么意思。
裴邢實在看不慣他這副模樣,才回去了一趟。他來得不早,下午才過來,在這兒耽誤了不少時間。
暮色四合時,裴邢看了一眼天色,讓凌六給鐘璃傳了消息,說晚會兒再回乾清宮,讓他們用晚膳時,不必等他。
裴邢回到皇宮時,天已黑了下來,因著有一堆奏折沒處理,他直接去了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