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眸中閃過一絲黯然,隨即笑道“奴婢沒準備嫁人,以后也不會有心悅之人,奴婢守在您身側就成,奴婢還想親眼看著小皇子長大呢。”
她這個模樣,分明是對秦興情根深種,覺得兩人沒什么可能,才不想嫁人。
鐘璃不由嘆息一聲,拍了拍她的手。
秋月心中不由一跳,忍不住抬頭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對上她復雜的雙眸時,秋月心尖微顫,總覺得她發現了什么,她臉一紅,不由垂下了腦袋。
鐘璃將其他宮女屏退后,拍了拍身側的位置,讓秋月在她跟前坐了下來,秋月有些拘謹,臉頰也漲得通紅,平日里她一向爽朗,這還是鐘璃頭一次瞧見,她扭扭捏捏的小女兒情態。
“坐下吧,咱倆好久不曾說過體己話,正好嘮嘮。”
秋月謝了恩,在她身側坐了下來,鐘璃道“我幫你問過皇上,秦興之所以遲遲未成親,是因為尚念著他已然去世的未婚妻,他興許這輩子都忘不了她,也不會成親。”
見她果真什么都知道,秋月窘迫得不行,她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尖,“主子,奴婢從未想過能與他在一起,他這等身份,就算心中沒人,娶的也只會是貴女,奴婢這等身份,給他當妾,他都未必瞧得上。”
鐘璃蹙眉,“你莫要妄自菲薄,你這般好,他瞧不上是他沒眼光。你若真心悅他,也不必顧忌自己的身份,你與我情同姐妹,我可以讓舅舅收你為養女,再求皇上封你為縣主,只要他愿意成親,屆時,你能正大光明嫁給他。”
這是鐘璃深思熟慮過決定的。
秋月并非家生子,當初之所以賣身到鎮北侯府,是因為家中實在太窮,她是個有主意的,簽的是活契,其實她早就攢夠了贖身的銀子,只是舍不得離開鐘璃,才一直留在她身側。
在鐘璃心中,她與夏荷早就成了她的親人,夏荷如今有青松,日后日子絕不會差。她多少有些擔心秋月。恰好前段時間,秋月為她擋過刀,也算救了小皇子,若求皇上封她為縣主,也不是不可以。
秋月萬萬沒料到,主子竟這般為她打算,她心中感動,眼眶都有些發酸,直接跪下給鐘璃磕了頭,一時都說不出話。
她心中清楚,封縣主根本不是那么簡單的事,就算皇上同意,大臣那邊肯定會百般阻撓,她出身低,也沒什么大的貢獻,被封縣主于理不合,主子有這個心,已讓她萬分感激,她哪敢奢求真當縣主。
秋月秀麗的臉上又浮現出一抹笑,“主子有這個心,已足夠奴婢感激了,奴婢也不怕您笑話,就算他能看上奴婢,想娶奴婢,奴婢也從未想過嫁給他。”
“主子不必擔心奴婢,奴婢如今雖有些惦記他,并不意味著奴婢真栽在了他身上。實際上,奴婢只是有些欽佩他而已。”
秋月之所以對秦興有好感,只是因為秦興曾幫過她,前段時間,使者團入京時,她曾出過宮,豈料在街上竟遇到了登徒子,對方見她一個年輕女子出現在街上,就意圖輕薄她,是秦興恰好出手幫她解了圍。
她覺得,救她的人若非秦興,而是旁人,在那種情況下,她說不準也會喜歡上,她喜歡的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其實與秦興無關,她很理智,自然清楚她與秦興沒可能,畢竟他望著她的眼神,根本沒男女之情。
她只希望他能平安歸來,至于旁的,她根本不曾奢求過。
秋月坦誠道“其實奴婢很想像青松青葉那般幫您管理鋪子,這樣吧,奴婢再伺候您幾年,等小皇子再大些,您就將奴婢放出宮,到時,也將奴婢提拔成管事,奴婢在宮外為您管理鋪子。”
這十來年,她一直跟在鐘璃身側,鐘璃讀書識字時,她也總陪著,雖說不像鐘璃飽讀詩書,卻也認識不少字,加上曾幫鐘璃念過不少賬本,她對數字也很敏感,缺乏的只是管理經驗而已。
秋月對自己有信心,她認為自己并不比青松和青葉差多少,他們能做好的,她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