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鐘璃才起來。
接下來兩日,他都沒能反思到點子上,每次認錯時,都是不該欺騙她,為了讓他長個記性,鐘璃對他一直不冷不熱的,第三日時,瑞兒卻病了。
步入春季后,天氣總乍暖還寒,小瑞兒沒能逃過,患了風寒,早上起來,得知他起熱時,鐘璃擔心壞了,趕忙讓人喊了太醫。
裴邢也從乾清宮趕了回來。
小家伙的溫度已升了上來,瞧著病蔫蔫的,小臉也有些紅,裴邢進來時,他還打了個噴嚏,鐘璃趕忙給他擦了擦鼻涕。
太醫給小家伙把了下脈,又看了看他的舌苔,最后給他開了個藥方,他道“小孩身子骨弱,春季很容易生病,皇上和娘娘不必太擔心,小皇子只是患了風寒,瞧著沒有大礙,先喝幾服藥試試吧。”
小孩確實很容易生病,據鐘璃所知,康康尚不足一歲,就已經起了三次熱。
雖說無大礙,鐘璃還是很擔憂,尤其是小家伙還怕苦,喂他喝藥時,才剛喂一口,他就吐了出來,再不肯喝第二個。
三個多月大的小男娃已經有了自己的喜好,就是不肯喝藥,太醫還特意選了不苦的藥草配藥,饒是如此,喂他喝藥時,他依然不太配合。
因為小家伙這么一病,她都忘記了要跟裴邢賭氣的事,主動給裴邢說道“皇上拿調羹舀幾滴吧,一點點往他嘴里滴。”
裴邢就少舀了些,只滴幾滴也不成,他哇哇哇哭了起來,因為發燒,他臉頰本就紅,這么一哭,額頭眼睛都是紅的,哭得鐘璃一顆心都揪在了一起。
她寧肯自己臥床不起,也不希望他如此,她忍不住抱住他,貼了貼他的額頭,溫度已經燙了起來,這么燒下去,根本不信。
裴邢道“那就先別喂他了,先拿酒給他降溫,實在降不下去再說。”
也只能如此。
當初他受傷后,昏迷不醒時,鐘璃也是給他這么降的溫度,怕瑞兒太小不能用酒降溫,鐘璃特意問了一下太醫。
太醫選了一種濃度不太高的酒,隨即吩咐人取酒去了,這里畢竟是皇后娘娘的寢宮,他不好多待,就退了出去,他沒有走遠,在偏殿候著,這是隨時待命的意思。
瑞兒還在哭,因為覺得不舒服,一直在哼唧,時不時還咳嗽兩聲,鐘璃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小臉,抱著哄了哄,瑞兒還在哭,哭聲很大,聽著嗓子都啞了。
鐘璃心疼得不行,對奶娘們道“你們都退下吧。”
奶娘和宮女們都退下后,鐘璃才看了裴邢一眼,他站著沒動,沒有離開的意思。鐘璃也沒管他,只是背過身,解開衣衫,喂了喂他。
裴邢深深看了她一眼,并沒有不合時宜地阻攔她。
其實她并沒有奶,小家伙也才剛喝過,并不餓,鐘璃只是想哄哄他,讓他別再哭了,果真,小家伙埋在她懷里后,小嘴就吧唧了起來,沒再哭。
鐘璃抱著他晃了晃,輕輕哼起了搖籃曲,小瑞兒很快就被她哄睡了,小家伙睡著后,鐘璃才松口氣,他嗓子本就不舒服,若一直哭下去,嗓子只會更難受。
她攏好衣衫后,將小瑞兒放在了床上,隨即解開了他身上的小衣袍,邊解邊道“皇上讓宮女們先打點熱水來吧,我先給他擦擦脖頸。”
裴邢點頭,走了出去,安漣已經讓人打了水,聞言,宮女趕忙將溫水端了進去,初雪也拿了干凈布巾,很快又有宮女將酒壇抱了進來。
鐘璃濕了布巾,在小家伙胸口、脖子、腋下等位置反復擦拭了一下,裴邢也幫著給他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