婇瑕哼道“聽說她還撞墻了,如今堅持要帶病離開,肯定是想讓爺心疼,爺也是糊涂,竟讓人將她安排在了明安街上,不用猜都知道這是爺的私宅。”
鄭菲凌權當故事在聽,聞言只淡淡道“他對她總歸有幾分憐惜。”
都說男子對第一個女人感情非同一般,這話自然不假。就算李徵只將她當成了暖床的工具,一起睡過,親密過,感情自然不一樣。
鄭菲凌懶得管他們的事,只道“隨他們折騰去,咱們管好自己就行。”
康兒原本在睡覺,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小家伙也不知聽了多少,坐起來時,皺著小眉頭,道“爹爹糊涂”
鄭菲凌和婇瑕皆愣了愣,這才發現他竟醒了,鄭菲凌連忙道“說的不是你爹爹。”
康兒皺了皺鼻子,自然知道婇瑕稱為“爺”的只有爹爹,小孩最是敏感,他之前一直排斥李徵,也是因為,能察覺出娘親不喜歡他,前段時間,康兒之所以跟他親近了些,不僅是因為李徵陪他的時間多了些,也是因為鄭菲凌極力撮合的緣故。
小家伙沒說話,扎到了母親懷里,小臉還在她胸口上蹭了幾下,將鄭菲凌心中蹭得軟成了一團。
他打小就聰慧,鄭菲凌還真怕因為她,影響到他們的父子情,她摸了摸康兒的小腦袋,道“真不是在說你父親,婇瑕,你不是給康兒買了燈盞,別等晚上了,現在就拿出來,讓他玩玩吧。”
婇瑕應了一聲,將雙虎戲蝶燈盞拿了出來,還給他點上了蠟燭,為了營造氛圍,婇瑕特意關閉了窗戶和門,室內暗下來后,美輪美奐的燈盞亮了起來,黑暗中顯得異常耀眼,康兒瞬間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天黑下來時,李徵才又來了錦悅軒,想帶他們母子去街上賞燈,鄭菲凌陪康兒玩了許久,已沒了精力,道“下午康兒一直拿著燈盞跑來跑去的,已經累了,外面也有些冷,明年等他再大些,再帶他去吧。”
她聲音婉轉,宛如春風拂面,饒是在拒絕,語調也溫溫柔柔的。
李徵有些失望,勉強笑了笑,“成吧。”
上元節過后,時間過得好似格外快,轉眼就到了月底,雯兒也養好了病,她身子骨恢復得差不多時,就離開了小院,走前只留下一封信,信是寫給李徵的。
汐兒將信交給了康明,康明打開看了一眼,瞬間冷汗涔涔,他糾結了一下,終究還是將信遞給了李徵。
信的開頭,雯兒依舊在否認不曾挑撥他們,她字字誅心,說侍候他的這七年,沒有一日不盼著他的恩寵,卻自知身份低賤,從不敢打擾他,本以為,能以另一種方式陪他一輩子,誰料卻落個被攆的下場。
她話鋒一轉,滿是嘲諷,說既然爺不信妾身,妾身不挑撥一下,當真是冤枉至極,后面就揭露了一個驚天秘密,說他時常宿在太太房中,太太為何遲遲沒有身孕,不若讓他仔細查查,太太身邊的香囊以及是否喝了避子湯。
她篤定,鄭菲凌是不想為他生孩子,才遲遲沒有懷上,當初他們剛成親沒多久,鄭菲凌就有了身孕,說明她身體沒問題,如今已隔三年,她卻遲遲沒有身孕。
雯兒是女人,自然了解女人,她還特意觀察過鄭菲凌,自然清楚,她骨子里有多驕傲,這種人一旦與夫君離了心,又哪里肯為他冒險。
李徵看完信,眸色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出自名門,祖父官至閣老,外祖一家同樣出身顯赫,他不僅生了一張俊朗清雋的面容,打小接受的教誨也是最好的,早就練就了不顯山不漏水的性子,此刻,一張臉卻蒙上一層晦色,神情也有些冷。
“一派胡言。”
他伸手將信揉成了一團,丟到了廢紙簍里,他沐浴完,才去錦悅軒,鄭菲凌已然歇下,他在她身側躺下時,鄭菲凌才醒來,“爺”
聽到這聲“爺”,李徵眸色微暗,剛成親時,她都是喚他夫君,不知何時,對他的稱呼也變了,他直直望著她的眼睛道“怎么不喊夫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