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邢掃了一眼她的小身板,“做牛做馬你覺得我缺奴婢”
被他這般盯著,鐘璃有些頭皮發麻,她白皙柔嫩的小手不自覺交握著,一時有些羞愧難當,除了做牛做馬,她還有什么
鐘璃不清楚。
她只知道,她不能死,無論如何,都得好好活下去,沒了她,承兒又哪里活得下去
實際上,她一無所有,既沒有靠山,又沒有金銀,這個認知,讓鐘璃心中充滿了絕望。
裴邢似笑非笑盯著她,他喜歡欣賞眾人被逼到絕境時的表現,有人痛哭流涕,有人跪地求饒,不知她會是什么反應。
察覺到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時,鐘璃不自覺咬了一下唇,不,她并非一無所有。
她生了一張好皮囊,連老太太都說,她這張臉比京城第一美人還要美,繼兄給他下藥,看重的是她這張臉,蕭盛想哄她當妾,瞧上的也是她這張臉。
鐘璃鼓起勇氣對上了他的目光,男人眼眸深邃,眸底雖泛著興味,卻并不淫邪,他已然二十三歲,直至今日,身邊連個通房都沒有,比起那些好色之徒,難得清心寡欲。
上一世,因毒性未能及時除掉,她時常臥病在床,許多事都力不從心,如果失身能換個健康的身體,也沒那么糟糕。
裴邢靠在藤椅上,見少女顫著眼睫,朝他靠近時,他不由輕哂了一聲,怎么也沒料到,她竟會這么選擇。
不等推開她,裴邢就聽到一個略顯局促的腳步聲,朝他的小院走了過來。他自幼習武,已經到了“聞聲辨人”的地步,不等他靠近小院,裴邢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蕭盛。
姨母唯一的外孫,她老人家精心教導他多年,一直對他寄予厚望,他卻附庸風雅,沽名釣譽,不論何時,都一副風光霽月的模樣,虛偽得令人厭惡。
裴邢被送來侯府時,才六歲,蕭盛當時三歲,兩人勉強算一同長大的,雖輩分不同,卻共同被老太太教導著。
裴邢隱約記得,老太太有意將鐘璃指給他,他好像也鐘情于她,這丫頭不去尋蕭盛,反倒跑來找他,莫不是也發現了蕭盛的表里不一
裴邢眸中閃過興味,本欲推開鐘璃的手,止住了動作。他眼中添了一絲笑,靠在藤椅上沒有動。
鐘璃紅著小臉,誠惶誠恐地坐到了裴邢腿上,多個她后,藤椅不由晃了晃。
鐘璃連忙揪住了他的衣襟,這一扯,男人本就松散的衣襟徹底松開了,露出了強悍結實的胸膛。
因從未做過這種事,鐘璃一張臉火辣辣燒了起來,她頗有些騎虎難下,本能地想要退縮,對上他幽深的眼眸后,她心中一慌,退縮的念頭,散了個干凈。
由于太過緊張,少女雙頰紅得幾欲滴血,眼尾不自覺勾出一抹媚意,她小心又無措地湊近裴邢,粉嫩嫩的唇落在了他臉頰上。
裴邢依然靠在藤椅上,少女湊來時,他隱約聞到一股極淡的清香,甜甜的,還怪好聞的。
下一刻,她就小心翼翼吻住了他的唇,涼涼的,不僅不令人惡心,還柔軟得不可思議。
裴邢沒有躲,鐘璃緊張地手心都出了汗,心跳也怦怦亂跳,她一時有些失聰,根本沒聽到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蕭盛沖護衛拱了拱手,緩步走進了小院,“三叔在嗎”
他腳步未停,直接朝裴邢寢室的方向走了過來。
小廝將附近搜了一遍,依然沒發現鐘璃的身影,唯有三舅舅這兒,他們不敢靠近。蕭盛不敢耽誤,思索再三,親自來了裴邢這兒。
支摘窗常年大開著,蕭盛剛走到院中,就瞧見了室內的場景。
少女媚眼如絲,臉頰飄紅,正無力依附在男人懷中,細白的手指緊緊攥著他的衣襟,他那向來邪里邪氣,喜怒無常的三舅舅,眸中卻閃爍著興味的光芒,任少女吻上了他的唇。
蕭盛腦海中有一根弦猛地斷裂開來,他死死盯著室內的兩人,目光幽深暗沉,一時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