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據提示來到花園時,心懷不軌的顧霖正等著擄走她。沒人知曉,被顧霖打暈的那一刻,她有多絕望。
她自以為交好的妹妹,對她不過是虛情假意,甚至不惜毀掉她,可笑的是,上一世,她甚至不知道原因。
她至今還記得,顧知晴湊過來甜甜喊她姐姐的畫面,也深刻記得她勾著她的肩膀,說最喜歡姐姐了。每每想起這些,鐘璃就覺得諷刺。
好在上天給了她重來的機會,這一世,不再纏綿病榻的她,有的是時間,讓他們原形畢露。
眼下并不是算賬的時候,她跨越生死,再次回到了摘星閣,現在,她只想見見承兒。
鐘璃吐出一口濁氣,硬撐著扯出一抹笑,對秋月和夏荷道“我沒事,這不是回來了,承兒呢”
秋月道“小少爺一直在等您回來,也不肯午休,剛剛有些撐不住,一直打瞌睡,張媽媽剛將他哄睡,他正在房里休息呢。”
鐘璃點頭,朝東廂房走去。
旁的男孩七歲時,都會離開母親,搬去前院,唯有顧承是特例,母親離開后,鐘璃就去老太太那兒求了恩典,如今,顧承跟她一起住在摘星閣。
鐘璃進來時,顧承睡得正香,張媽媽和兩個貼身丫鬟都守在他身側,三人瞧見她時,忙起身行禮,鐘璃沖她們搖了搖頭,小聲道“你們下去歇會兒吧,我陪他就行。”
丫鬟和張媽媽退下后,鐘璃就坐在了床頭,伸手摸了摸顧承的小臉,小家伙生得冰雕玉琢似的,眉眼與鐘璃很像,唯有鼻梁和下巴隨了鎮北侯。
他是鎮北侯三十七歲那年才有的孩子,鎮北侯幾乎將他寵到沒邊,可惜好景不長,四歲那年,他卻摔壞了腦袋,母親因為自責,也一病不起,就此撒手人寰。
鐘璃最初真以為一切都是意外,如今見識過人心的骯臟后,她卻有些不確定,鐘璃握住他的小手,放在唇邊親了親,眸色逐漸堅定起來。
不管付出什么代價,她都會查明真相,照顧好弟弟,那些欠她的,她也會一一討回來。
鐘璃又摸了摸他的小臉,才起身站起來,對秋月道“你出府將柳大夫尋來吧。”
不知裴邢喂了她什么,身體的不適感在一點點消退,也不知毒性是否能全部解掉。她醫術一般,把脈時,只能診出體虛之癥。
這位大夫姓柳,醫術了得,許多貴婦都找他看過病,鐘璃怕身體留下病根,才讓秋月將他請了過來。
柳大夫幫她把脈時,眉頭一直緊蹙著,半晌才道“姑娘體虛,氣血本不足,卻又被藥物強行激發過,氣血猶有些翻涌,像是中了毒,好在你及時服了解藥,毒性已有所克制,以老朽之見,姑娘只需按之前的方子服藥,即可藥到病除。”
他話音一出,秋月和夏荷皆有些怔愣,兩人都不蠢,自然猜出了尋寶游戲沒那么簡單。
鐘璃并不知道裴邢喂她吃了什么,她怕毒性沒能根除,才請了大夫,誰料竟真需要繼續用藥,她溫聲道“柳大夫能否根據我的身體配置出藥方”
柳大夫擰眉思忖了片刻,半晌道“老朽之前不曾為姑娘把脈,也不了解你服用過什么解藥,貿然開藥恐會對姑娘的身體造成傷害,姑娘最好還是繼續服用之前的解藥。”
鐘璃有些失望,很快就露出個笑,“今日多謝柳大夫走這一趟。”
“應該的。”
隨即,鐘璃又讓柳大夫為顧承把了把脈。
顧承還是老樣子,脈象并無不妥,柳大夫把完脈,道“我再為小公子開一些活血化瘀的藥吧,其他的不必再吃,是藥三分毒,服藥太多未必是好事,人的腦袋最為復雜,說不準什么時候,自己就好了。”
這番話自然是在寬慰鐘璃。
將柳大夫送走后,秋月和夏荷皆一臉擔憂的望著鐘璃。
兩人是她的貼身丫鬟,始終伴在她身側,今日的事可以瞞著張媽媽,卻沒法瞞著她們,畢竟,她日后若真與裴邢往來,想瞞也瞞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