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愛花雖然要強,到底是個姑娘家,一下子被自己的腦補嚇得想哭“你是誰,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喊人了。”
一想到這破屋子距離生產隊太遠,劉愛花心底升起一股絕望,就算她現在扯著嗓門大喊,恐怕也只有附近那幾個臭老九能聽見,他們哪兒可能來救她。
不行,她就算豁出性命,也不能被人欺負
正當劉愛花抓住床下的木棍子,打算跟那人拼命的時候,那人開口了。
門口的人上前一步,將自己的模樣顯露出來“別喊別喊,是我。”
劉愛花看清來人,卻更害怕了“王叔,這么晚了,你來這里干什么,快出去”
來人正是王麻子。
劉愛花嚇得臉色發白,一個生產隊的混子,還是沒老婆的混子,大半夜的過來想干什么
王麻子知道自己在生產隊的名聲不好,以前是好吃懶做打媳婦,后來是偷東西勞改犯,即使后來來了臭老九,但他跟吳老三依舊在最底層。
正因為如此,王麻子屢屢勸說劉寡婦分家了嫁給自己,給兒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但劉寡婦不肯拿話搪塞著他,他也沒辦法。
可誰想到過年前,劉寡婦一家居然分家了。
分家的結果卻跟王麻子期待的不一樣,劉寡婦留下來跟大兒子過,反倒是女兒帶著小兒子離開了劉家。
王麻子人緣不好,聽見這件事已經是大年初三,當晚就找到劉寡婦大吵一架。
“你到底咋想的,小柱才幾歲,那么點大的人,你忍心將他趕出去單過,他吃什么喝什么”
“那屋子破的就剩屋頂了,茅草都快爛光了,那是能住人的地方嗎”
按照王麻子的心思,就算要分家,劉寡婦舍不得大兒子,但也不能這么虧待他兒子,當初他可是幫劉大柱頂了罪。
當初說的好好的,他去頂罪,劉大柱要好好照顧他兒子,結果倒好,劉小柱整日里吃不飽穿不暖的,還得給劉大柱夫妻倆當小廝使喚。
王麻子對此不滿已久,奈何有把柄捏在劉大柱手里頭,而且劉小柱還在劉家,這才投鼠忌器。
誰知劉寡婦只知道哭,抱怨自己的委屈,哭訴自己的難處,半點不提劉小柱的處境。
王麻子氣急了要找劉大柱理論。
劉寡婦卻一把拽住他,幽幽說道“你別去,大柱說了,你要是敢鬧出動靜來,他就豁出去告訴大伙兒真相。”
“說就說,難道我還會回怕他,白眼狼的兔崽子,這些年的米面都喂了狗。”
“我雖不是他親爹,但這些年總給他花了不少錢吧,感情我睡了他老娘幾次就得欠他的是不是。”
劉寡婦幽幽道“他要真說了,咱倆當初就是通奸,就得掛著破鞋游街改造,小柱就會有兩個改造飯爸媽,劉家知道小柱是你的兒子,以后也再也不會照顧他。”
“你好好想想,真那樣的話,小樹會落到什么下場愛花要是知道小樹跟她不是一個爹,還能這么盡心盡力的照顧他嗎”
王麻子一腔憤怒噎在了喉嚨里。
劉寡婦又說道“其實你好好想想,分家了也好,愛花疼弟弟,一定會好好照顧小柱,總不會讓他渴了餓了,你要是有心就照顧著點,難道不比以前好”
王麻子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劉寡婦這話,倒是完全把養育劉小柱的責任推到了劉愛花頭上。
要知道劉愛花才多大,頂了天十三歲,自己都還是個孩子。
“你他媽說這話虧心不虧心,感情你就養大一個兒子,后面的都成天生天養了”王麻子質問道。
劉寡婦卻哭著說“我有什么辦法,我一個女人,將來還得靠大柱養老,誰讓那倆孩子那么倔,一定要跟大柱分家了過,我勸也勸了,他們不聽我能怎么辦”
王麻子惱怒道“說到底你就是偏疼前頭的兒子,把女兒和我兒子當顆草。”
“小柱難道不是從我肚子里出來的,我能不疼他,但我一個女人能有什么辦法”劉寡婦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