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明滅道,“我本就想呢,犀首拉攏的武者,能接下沈霜雪這樣圓滿武道煉氣士的一鞭子,不會如此容易被**白光勾中。你值得我親自出手斬殺。”
“給她傷藥,我放寵物。”
韓英姿重復了一遍。身神捏緊了白虎的喉嚨,這老虎像溺水似地叫起來。
“且住手,”澹臺明滅痛心道,“這是秦王贈送的國寶,比十條蛇精都貴重。傷藥給你。”
他從納戒里飛擲出斷續膏。
身神的五感驗過傷藥沒有異常,忙給七青的蛇身止住血。韓英姿一把扔出白虎,白虎翻了個筋斗,縮至巷子另一頭,不敢出來,只偷眼看一上一下的兩人。
澹臺明滅道,“現在可以一戰了。”
韓英姿不響。
他心里頗有些后悔。刑部臥虎藏龍,不是睜眼瞎子,七青姑娘雖是蛇精,沒有過惡才能在魏王欽賜的龍神廟久住。自己原來裝死,是要偷看澹臺明滅這個道門考生的手段,連累七青以為他和犀首一般無用,顯出輕易不敢顯露的妖形保衛他們兩個男子。如今她的真身暴露,如何能在大梁的龍神廟待下去。茫茫天地,她又何去何從。都是自己調皮所至。
無論與澹臺明滅的勝敗如何,此戰之后,他在西河會心中都是與魏崢嶸一伙了。如果勝了,西河會只會派遣更強的人來追殺自己;如果敗了……韓英姿連骨頭都要被吃掉。
孟青面的宅子只有咫尺之遙。可這幾步韓英姿走不過去。
他決定做一下最后的和平努力。
韓英姿誠懇地向澹臺明滅道,“你們軍師告誡你不能隨便殺人,你得聽聽。首先,我根本不認識什么魏崢嶸,和這個犀首也是頭一天結識,你殺我是濫殺無辜;其次,刑部的神捕沈霜雪就在附近,憑我的元氣,高呼一聲,整個街坊的富貴人家都會聽見,你們西河會更不得人心。澹臺明滅,你就此罷休吧。”
澹臺明滅道,“魏國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你既然不想戰,就給我割下犀首的腦袋,算是交我們西河會投名狀吧。”
韓英姿不言語,望著昏迷不醒的犀首,暗罵:犀首呀,我還是中了你的奸計。哪怕什么事都不為你們做,只要和你挨近了,遲早被西河會當做魏黨。
終于,韓英姿惱火著向澹臺明滅道,“你懂王法嗎?你是在教唆殺人!你給我聽清楚了——我不殺人。”
澹臺明滅抓起一把松果,厲聲道,“順我者昌,逆我者死。既然你不肯臣服西河會,就認命吧!”
澹臺明滅的手指將三十顆松果盡數激射出來。身神的眼中,松果的速度雖快,其實并不快過逾越聲響的子彈。但火銃的軌跡簡單明確,可以預判,澹臺明滅發出松果的指法卻難測陰毒,松果的線路忽曲忽直,有些還會突然飄移。
絕頂的武道家固然可以瀟灑至極、不染片塵地閃避澹臺明滅蘊含了氣勁的漫天暗器。哪怕挨上一顆松果,就大大地損了武道家的臉面。
可韓英姿只懂得武道皮毛,他閃不掉全部的松果。不過,韓英姿也不要武道家的臉面,身神一力降十會,硬接硬挨就是。
韓英姿的身神門戶大開地迎了上去,松果霹靂扒拉打在韓英姿的身神上,有一枚松果還射進了身神的眼球之中。
火花飛濺散去,二十里外的韓英姿本人當然毫無損傷。這邊的身神也毫無損傷——身神把嵌進眼珠子的松果拔出來,凹癟的眼珠又復原了。
澹臺明滅心中大驚!世上居然真有武者能把渾身肌骨練至鋼鐵一般的境界,連最柔軟的眼珠子都像鋼板一般打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