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基礎支撐層,出口。
這里是當初瓦倫丁進入龍門的入口,也是今日所有整合運動的求生之路。數天前他們揮舞著盾牌和砍刀沖入這座城市,和那群貧民窟的家伙們一起高聲呼喊著口號掀起了反抗的大旗,勢要將龍門洗禮為一座只屬于感染者的城市,而如今那些人已經倒下,被煽動的熱血在近衛局和盾牌和弩箭中逐漸冰涼,活著的整合運動們也看清了塔露拉的目的,看到了龍門的態度。一名整合士兵站在門前,撫摸著粗糙的城墻,最后一次感受著這座城市的溫度,如蛇一般的長發被荒野的風吹起在空中舞動著,寒流撲打在她的臉上,讓她想起了下水道里的猩紅冰涼。
在這里生活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早就已經看透已經習慣了這座城市的心在此刻才冰冷下來,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也無所謂,龍門有她無她都一個樣,這里的生活不會因為一個人的離開而變得更糟或者更好,甚至過一段時間后,那些在貧民窟死去的人也會被龍門所淡忘。
而她自己,早就放下了龍門。
她放下手臂回頭,最后看了一眼這座自己熟悉的城市,轉身離去,融入了荒野上的人流。在她的身后,在這片鋼筋混凝土的森林里,一個人影屹立在寒冷之中,等待著自己的宿命。
霜星抬起手,點點雪花落在她黑色的手套上,輕飄飄的,像是此刻她的生命。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那個在自己記憶里留下深刻印象的聲音再次響起,卻沒有那時候的平靜,帶著一絲沉重和慌亂。
“霜星。”
氣溫在降低。
霜星放下手臂,抬起眼皮。在她的面前,十多名羅德島干員站在一起,簇擁著中間的諾亞。他們雖然并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敵意,但是霜星能看得出來那些人緊繃著的身體和神經,只要自己敢有一點威脅諾亞的動作,迎接她的恐怕是鋪天蓋地的弩箭和源石技藝。
但是霜星并不怕那些,她已經沒什么好怕的了。
白色的披風裂開了,像是被野獸撕咬過一樣,在寒風中飄蕩著,飛舞著,如同荊棘一般纏在了霜星的身體上。黑色的棱柱裝源石結晶漂浮在她的周圍,像是魔法一樣,看起來完全不是霜星的源石技藝能做到的效果但那些東西確確實實的是漂浮在半空中的,就在霜星的身旁,還不停向外散發著低溫,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從她身邊向整片龍門基礎支撐層入侵的寒冷,蠻橫無禮。
瓦倫丁裹了裹自己身上的外套,希望身上的溫暖能流失的慢一些,哪怕只有心理作用也好。原本進入基礎支撐層的隊伍只有阿米婭1和煌4小隊,但是在瓦倫丁的強烈要求下ong10小隊也跟著他們進入到了這里,目的就是為了看到那個站在前方不遠處的人,那個一生都在跟世界對抗的戰士,已經解除限制燃燒生命的霜星。
仿佛低溫將一切凍住了一樣,此時他們聽不到一點聲音,所有人都沉浸在對霜星的震驚中,還有她身旁漂浮著的幾根黑色棱柱。諾亞看著那些跟人體上的源石結晶外表一模一樣的東西,腦海里關于礦石病的一些知識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她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不對她的樣子”煌藍色的眼睛在那些黑色的棱柱上移動著,背后滲出冷汗。
“她身邊漂浮著的源石結晶怎么可能”
難道說在她們離開的這一段時間內,霜星學會了第二種源石技藝
開玩笑吧
“是斥離性”
作為凱爾希的學生,阿米婭準確無誤地說出了這個現象的名詞,也讓周圍對礦石病學有所了解的人明白了那些源石結晶出現的原因。
“難道說源石結晶從她的皮膚里滲透了出來,和空氣中的水分子一起形成了黑色的冰晶”
作為羅德島的精英干員,在面對那些沒有理智的牧群時煌都沒有如此驚訝過,但是此刻站在霜星的面前,她的聲音卻在顫抖。
自己體內的源石結晶從皮膚里滲透了出來,與水分子結合在一起,來達到讓自己操控它們的目的這是多么瘋狂的人才會做出來的行為
這比烏薩斯那些駭人聽聞的刑罰還要痛苦
煌咬著牙齒,聲音低沉得像是嘶吼的野獸,瓦倫丁熟悉的粗口從她的牙縫里爆出,帶著難以言喻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