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偶,羅德島醫療部干員,與瓦倫丁第一次相遇在心理測試時。
那天沒有太陽,蒼穹上是連綿不斷的陰云,好似草原,也是瓦倫丁內心的真實寫照。
重度抑郁癥。
印在表格上的五個字是黑色的,宛如他眼前的所有。
由炭筆勾勒出的世界,到處都是扭曲繁雜的線條,不停蠕動著。
壓抑,晦暗,陰沉。
雖然遠不到令人絕望的地步,但瓦倫丁還是感覺心里有塊肉在顫抖。
不疼,只是悶得慌,有點難受。
也許是角徵羽看他太沮喪,就特意安排了這場會面。
一只充滿活力與元氣的白毛大貓貓注意到了灰白色的小龍人,上前跟他打了聲招呼,還引起了個不大不小的誤會。
對瓦倫丁來說,那不是他第一次被認成女孩子。
但是站在眼前的是一位如此可愛的少女,大眼睛里好像藏著一汪清泉,他也不好發作,隨口開了句玩笑就過去了。
美的存在總是能讓人感到心情愉悅。
那之后,瓦倫丁就多了個叫“布偶”的朋友,只是再也沒見過面。
他也沒放在心上。
直到今天。
“血壓正常,心率正常,精神正常。”
布偶在表格上打了個幾個勾,伸出食指和中指在瓦倫丁面前比了個v。
“這是幾”
瓦倫丁眨眨眼,看了看那個v,又抬頭瞧了眼面前的可愛貓貓。
布偶ヽv
他又把趴在腦袋上的小狐貍拿下來,擦了擦臉,結果眼前的場景依舊沒變。
“嗷嗚。”
小樂有點懵,朝瓦倫丁叫了聲,又蹦回他的頭頂。
不是,妹子你覺得我像是瞎子么
我要真瞎了會看見你么
“二。”
雖然心里生出了很多草,但醫生的問題不能不回答,瓦倫丁還是乖乖地說出了答案。
如果此刻陪他的是拉斐爾,現在估計已經笑出了聲。
但雷蛇和塞雷婭都是嚴肅的瓦伊凡女性,對該場景毫無反應。
房間內的安靜氛圍讓瓦倫丁突然有一種自己真病了的感覺。
“那有沒有重影,模糊,或者看到其他東西的情況”
布偶歪了歪腦袋,收回手指。
有。
我看到過去的自己就站在門口,朝我揮了揮手越走越遠。
瓦倫丁在心里默默吐槽,緩緩搖頭。
“一切正常。”
檢查結束,布偶在表格上寫下結論,將筆收好。
“你可以出院咯。”
她笑得很開心,仿佛是真心為瓦倫丁的平安感到高興。
“我覺得還可以再住一晚,觀察一下。”
但瓦倫丁并不想那么快出去。
多歇一天是一天,誰愿意盡早回去工作啊
只有內卷王。
那不叫優秀員工,叫他喵的工賊。
“當然可以。”
塞雷婭微微點頭,緊接著朝布偶說道“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給病人說。”
這話讓瓦倫丁耳朵一顫。
他明白塞雷婭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了,估計就是解釋這群動物出現的原因。
“好的。”
布偶一直是很乖巧的,從來不會對前輩的命令說些什么。
她朝病房內的三人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鞋跟敲擊瓷磚,噠噠聲從走廊上傳來,但很快就小了下去。
可愛大貓貓的身影消失不見,病房內又陷入詭異的寂靜中。
雷蛇看了眼手機,站起身理了下有些亂的額發。
“外賣到了,我下去拿。”
她向塞雷婭微微點頭,走出病房。
一瞬間,所有生物的視線都集中在塞雷婭身上,除了趴在瓦倫丁頭頂的小狐貍。
“來說一下你的背后靈吧。”
塞雷婭找了張椅子,坐在床邊。
“很抱歉這件事沒辦法說給你姐姐聽。”
她微微低頭。
“不過你也不想讓她擔心吧”
“是的。”
瓦倫丁的聲音很冷淡。
關于在萊茵生命實驗室受過的苦他是一點都沒給雷蛇說,甚至失憶這件事也沒講,就是為了讓她安心。
不然這位好姐姐得有多難受啊。
她難受瓦倫丁也跟著難受了。
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