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倫丁生平最見不得三件事。
摯愛遇到危險,他人的苦難,還有女人的眼淚。
當然,最后一點的前提是那個流淚的姑娘不想要他的命。
不過話不能說得太死,任何事都有例外。
對于夜梟這位能讓任何男性動心的少女,瓦倫丁還是很愿意為她調整一下自己堅不可摧的原則。
于是,他閉上眼睛,不再去看面前那張淚眼婆娑的可愛臉蛋。
頂著盾牌的胳膊是絲毫沒松勁兒。
只要自己看不見,那就不會難過了嘛。
多簡單。
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男人
瓦倫丁耳畔響起了角徵羽的呵斥聲,但小龍人就跟沒聽見似的,一依舊閉著眼睛。
在他心里,這個屑魔女已是砧板上的魚肉,只要條件允許就能拿來開刀。
此刻角徵羽的言行只會決定到時候瓦倫丁輸出的力度和愉悅感的大小,根本影響不了現在他的情緒。
但夜梟的哭聲是越來越大了,還有她的哥倫比亞臟話。
整得跟瓦倫丁要把她那啥似的。
哪還有剛開始那種資深殺手才會有的老天第一我第二的霸氣
倒是挺符合她的外貌,一個沒怎么見過陽光、膽小如鼠的蘿莉。
能一邊哭一邊罵人估計還是她身為猛禽的最后一點尊嚴。
就剩下嘴硬了。
如果夜梟的種族不是貓頭鷹,是麻雀、珠頸斑鳩這種小鳥的話,恐怕現在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吧
在聽到對方罵出第四句沙灘之子的時候,瓦倫丁終于撐不住了,卸掉右臂的力量。
也許是夜梟的軟弱表現麻痹了他的精神,在盾牌消失的同時,捆在小鳥身上的雷霆鎖鏈也沒了蹤影。
房間中的藍色光芒暗了下去,卻在瞬間分割開來,碎裂
“臥槽你個小姑娘不講武德”
察覺到周圍的變化,瓦倫丁急了,想再次發動源石技藝,卻已然晚矣。
在已經用于實戰的戰爭兵器里,夜梟的源石技藝掌控深度只能算中等。能讓她不被淘汰的,除了控制氣液固的特殊性外,還有她難以想象的持久力。
夜梟的攻擊猶如大江大河般連綿不絕,躲過了第一次后面還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除非對手能在短時間內壓制住她,或是有什么突發事件,不然夜梟的進攻絕不會停止
而且她的法術掌控度絕不會因為持續時間太久而減弱,每一次攻擊都是死神在揮舞鐮刀,被命中的后果只有死亡
瓦倫丁放松警惕的一瞬間就有四道壓縮空氣矛沖向他的要害,而房間中的水蒸氣則是被凝聚成水刀砍向他已被固化氣體鎖住的右臂。
夜梟自然是注意到了剛剛這小子掐的法決,而且還沒有法術波動。符合這兩點的她只能想到炎國的道法。
雖說不清楚這道法是怎么個釋放方式,但先砍掉他的右手準沒錯。
很明顯,夜梟著了瓦倫丁的道,將注意力放在了他的右手上。
但可惜的是,在這么個全方位攻擊面前,障眼法根本沒用。
半空的攻擊將至,夜梟也沒忘了上負面buff。
地板仿佛活了過來捆住瓦倫丁的腳踝,讓他無法轉移自己的位置。他的意識也受到了干擾,解開的話會被拖延個零點幾秒
足夠讓他被碎尸萬段
噗。
第一根空氣矛命中,在瓦倫丁的胸膛上鉆出了碗口大的洞。鮮血夾雜著器官碎片和骨屑噴涌而出,淋在墻上,畫出一朵鮮艷慘烈的花。
時間突然慢了下來,慢到夜梟足夠看清男人身軀斷裂開的瞬間。
瓦倫丁扭動身體,想要躲開攻擊,卻只是徒勞。他緩緩轉過頭來,對上夜梟的視線,咧起嘴角。
男人仿若一名芭蕾舞者,微笑著在鮮血中跳出了人生中最后一支舞。少女怔怔看著他的手臂、他的腰肢、他的雙腿,看著那纖細身軀繃出來的優雅曲線,看著他在繁花盛錦中盡情綻放
看著他在死亡中升入天堂。
有血濺在夜梟的衣服上,染紅了她的裙擺。繁星落下,它們的光只照耀在瓦倫丁的身上。
少女站在黑暗里,那淡雅的笑臉卻如正午最炙熱的陽光,照耀進她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