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倫丁確信自己是個男人,無論身心。
非常確信。
雖然有著女性化的容貌、瘦小的身軀和偏中性的聲音,還有女裝的歷史,但他并沒有被這種新奇的體驗沖昏頭腦,只是淺嘗輒止。
而在角徵羽把他的背后靈變成瓦倫娜之后,瓦倫丁就徹底斷絕了跨越性別的奇怪想法。
只是偶爾會在活動中配合那倆姐姐變成一位任人打扮的可愛少女,滿足她們的小愿望。
可現在
海風掃過沙灘,吹進了鋼筋混凝土的森林中,不再涼爽,染上了少許城市中的熱氣。
也因此變得柔和,像是夜間天使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男人的胸膛一般,拂過瓦倫丁的臉頰,揚起了他的劉海。
汗珠如同寶石般干凈剔透,順著男人有著完美弧線的臉頰流下,最終在下巴處匯合在一起,滴落。
在半空中閃爍著晶瑩的光,也映出了瓦倫丁身后那群人的窘態。
他們互相攙扶著,或是扶著墻壁,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衣衫不整,汗流浹背,但眼中仍迸射出精光,都死死盯著前方不遠處的瘦小男人。
仿佛要把他吃了一般。
“呵呵。”
瓦倫丁雖跟他們一樣流著汗水,但表情看起來輕松不少,呼吸也平穩順暢。
還得閑嘲諷這群人。
“只是一場追逐戰而已,你們那么多人不僅沒追上我,還累成這個樣子”
他轉過身來向前走了幾步,微微彎腰,眼睛瞇起,似乎是想看得更清楚些。
“真令人失望。”
輕飄飄的語言攻擊力不高,但侮辱性極強。
聽到這話,不久前被一腳踢飛的那名姐貴保鏢猛地錘了下墻壁,想站起來沖過去狠狠給他一拳。
結果腰還沒直起來,腿部肌肉處劇烈的酸痛感就讓她再一次跪在地上。
女人只能昂起頭顱對他亮出尖牙,在無聲中表達自己的憤怒。
而看到對方那翹起的嘴角和微微瞇起的眼睛后,她心中的怒火又旺了幾分。
該死
這小家伙體力怎么這么好
女人感覺自己好像追著他跑了近十公里,已經離開了汐斯塔的行政園區。
她喘著氣,環顧四周。
這里是一條小巷,路邊堆積著紙箱和舊報紙,上面還蓋著一層淺淺的灰。
兩邊的墻面上覆滿了涂鴉,但仍蓋不住上面的裂痕和灰暗的墻皮。電線桿上貼滿了涂鴉,架起來的電線纏在一起,上面還有電工膠帶的痕跡。
每一個地方,每一處細節都在訴說這里的破舊落后,跟不久前他們在汐斯塔看到的景色格格不入。
仿佛跑進了另一座城市中。
但女人和瓦倫丁都清楚,這里仍是汐斯塔。
是這座城市被蓋住的,不想讓外來旅客看到的另一面。
哎,就泰拉這破地方,城市里沒有貧民窟根本不可能嘛。
就算是龍門,那下城區之前也還是叫這個名字的。
貧民窟
這里可是個好地方。
女人的右手慢慢用力,握住成拳。
她不清楚這家伙為什么要跑這里來,但這里的環境對他們而言是絕對的優勢。
貧民窟的環境可比行政園區狹窄多了,這里連廣場都沒有。
而且他們所在的小巷十分擁擠,最多只能容四人并肩通過。
而在瓦倫丁的背后不遠處
是一堵三米多高的墻壁,頂上還立著鋼絲網。
這一刻,女人在她并不豐富的知識儲備里找到了一個極為符合當下情況的詞語
甕中捉鱉。
而那只“鱉”絲毫沒注意到自己處于劣勢,還站在那兒笑著。
在注意到女人的視線后,竟然對她挑了挑眉毛
“大姐姐,我這張臉好看嘛”
聲音依舊是一開始的夾子音,屬于旁人聽了都要起雞皮疙瘩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