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為什么不能乖乖聽我的話,直接離開這里啊!!!”
暴戾而瘋狂的咆哮聲中,一陣漆黑的液體順著菲·克倫米勒的皮膚表面不斷滴落,液體落地在地面上灼燒出一個個坑洞,發出滋滋滋的聲音。
掙扎與殺機在菲·克倫米勒那雙赤瞳中瘋狂閃爍,一種異樣的味道隨著毒液出現而散開,并不難聞卻讓聞到的人頭腦都是有些發暈,這一發現讓所有人臉色都是一變,震驚這毒液的毒性之大。
伍德瞇起眼睛,看著菲·克倫米勒那雙雖然帶著殺機,但更多卻是抗拒的赤瞳皺了皺眉頭。
他不是笨蛋,自然能夠看出來,這個小女孩雖說與聚集地為敵,但并不想傷害聚集地這些孩子,目地也僅僅只是讓聚集地這些人離開這里。
這樣看來,對方應該并不是忠于齊武玄宗的部下。
沉默了片刻,伍德微微嘆了口氣:“不肯離開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這里是受詛之子的家;居住在下水道里她們也許能得到基本的生存,但只有在這里……她們才能夠得到真正的生活!”
“普普通通的日常生活、學習、工作、休閑、社交、娛樂等職業生活,個人生活、家庭生活和社會生活以及童年生活。”
“所以為了能夠得到更好的生活,我們每個人,包括我在內,都為此而付出努力。也只有當我們不單單只是求生存時,才能真正的擁有生活,才能得到身為人類的標簽,找到我們每一個人的生存意義,而不在是一個下水道里的怪物、赤鬼、原腸動物、處處遭人排擠。”
伍德看著小臉有些迷茫的菲·克倫米勒,微微嘆了口氣:“受詛之子需要的不是生存,而是自私而平淡的生活。”
大院中一片寂靜,所有的小女孩都是怔怔的看著伍德背影,想想從伍德哥哥出現后,她們那雖然艱苦卻又開心的生活,每個人眼中都不由帶上了些許朦朧。
室戶堇見狀微微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身邊幾個孩子的小腦袋,對于人類而言生活很簡單,能夠輕而易舉的享受到生活,可是對于這些連生存之所都不曾擁有的受詛之子來說,最簡單的生活都是一種奢望。
菲·克倫米勒那雙赤瞳愣愣的看著伍德,不會有人能明白,伍德的話究竟帶給她什么樣的沖擊。
她所擁有的記憶很少。
最初僅僅只是和這里的人曾經一樣,生存在一個個不引人注意的夾縫中尋求生存,直到有一天,她們這些受詛之子被某個人集結到了一起,只不過卻不是眼前這種宛如天堂的環境,而是……被拉到了真正的地獄。
那些人使用錵制的手術刀與鉗子等手術器材切開一個個受詛之子的身體,以可妨礙再生能力的‘錵’切割起始者,再生能力才能大幅下降。
可在再生能力大幅下降的情況下,她們的致死率卻要遠遠高于普通人的手術。
自己是建立在眾多尸體之上,僥幸生存的其中一人。
上千受詛之子,最終成功的也只有六人,如此低的成功率,卻也讓她們擁有了更加強大的實力。
新人類改造士兵,加上受詛之子的力量,她們是最合格的殺戮工具。
而她們所懂的只有殺戮,所擁有的只是殺戮的技巧。
不斷的殺戮、無論對方是原腸動物、還是人類,只要是主人的命令,她們就必須去執行。
身為一個殺人的工具。
久而久之,就連她們自身都已經將自己當成工具看待。
而現在……
卻有人跟自己說,受詛之子有資格得到生活?
“我們沒有資格得到生活,你們同樣沒有!”
菲·克倫米勒臉上涌現出一種她這個年齡本不該有的凄涼:“我不想跟你們為敵,但如果我不出手,下一個來的就會是冥王,她只會聽從我們主人安·蘭德的命令,冰冷而無情,到時你們這里所有的人也只有死路一條。”
安·蘭德?
伍德眉頭一皺,這個名字他隱約間有些印象。
“開什么玩笑,那個混蛋居然真的墮落到了這種地步?”
而就在這時,后方傳來室戶堇激動的大喊聲,伍德有些奇怪的轉過頭,不明白這個女人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激動,先前被自己綁架都沒見她有這么大的反應。
“你認識?”
“我當然認識了,他同樣也是四賢者之一!”室戶堇語氣中帶著惱火:“那家伙連身為醫生最低限度的良心都賣給惡魔了。”
伍德一怔,隨即突然想了起來,之前他查找室戶堇信息的時候的確有發現這個名字。
“當初,我與安·蘭德等四人,在集結起來開發各國機械化士兵之前曾經一同發誓‘我們既是科學家,同時也是醫生’;因為新人類士兵計劃的手術成功率非常低,所以必須要尊重本人的意志,不能忘記對生命的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