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和我之間的緣,結緣與否在于你,而不在于我。”老者突然開口,讓準備離去的伍德腳步一頓,滿臉狐疑的轉過身。
老者說完后,抬頭看著遠方,滿是褶皺的臉上滿是懷念之色:“很久以前,這里還是一座大山,附近有著一個村落。”
“那個年代戰爭就仿佛吃飯一樣普遍,讓這個小村莊的人都很是不安,夜里也不敢睡覺。”說到這里,老者臉上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
“然后不知是誰,用石頭修建了這個小小的石飼,然后帶著村子里的人前來參拜,也許是心理作用,參拜之后的他們的確睡得更加安穩了。”
“所以,你就從人類的愿望中誕生了嘛?”
伍德冷笑一聲,打斷道:“不過,這跟我有什么關系,想要講故事,還是去找你的信徒吧,起碼在神明不能保住我小命的情況下,我就是一個無神論者。”
這本就是現實,伍德并不需要什么心里安慰,對自身無益的神,要之何用?
睡神聞言也沒在意,反而溫和的一笑:“果然,你很特殊啊。”說罷他搖頭一笑:“我快要消失了。”
“嗯?”伍德一怔。
“隨著大山周圍一棟棟建筑搭建而起,山上的村落也在很多年前就搬離了這里,人類本就是忘性極大的生物,而對于我這種無名之神來說,被忘卻所殺便是我等的命運。”
睡神始終看著某個方向,那死灰一片的雙瞳中竟是閃過了一絲色彩:“而在那里,僅剩的一個還記得我的人類,已經死了。”
“呵呵。”
伍德嘴角一勾:“誕生那一刻起,不就已經注定會被遺忘嘛?活這么多年,人類的本性如何你還不懂嘛?”
“是啊。”
睡神沒有反駁,而是贊同的點了點頭:“從我神力衰減,被困在這里不能離去時,我已經感覺到了,也做好了準備。但是……”
睡神轉過頭,看著伍德:“半個月前最后還記得我的信徒就已經死了,當時我也感覺到了存在即將消散的感覺。”
半個月前?
伍德瞳孔微微一縮,心中莫名升起了一種寒意。沒錯,就是寒意,因為他喜歡掌控主動,哪怕是命運的驅使也會讓伍德感到不安。
更何況他根本就不相信所謂的命運。
“緣是人與人之間的因果關系,宛如一條無形的絲線串聯起來一樣,這條絲線切切實實是存在的。”睡神臉上的表情越加柔和,就仿佛對面的伍德是他的子女一般。
“神迎來陌路,往往能夠獲得一種神奇的預感,會去自主選擇自己死亡的方式,而你……則是我所選擇的方式。同樣,我也是唯一能幫你的神。”
伍德聞言臉上卻沒什么高興的情緒,因為在聽到‘半個月前’這四個字時,他就隱隱有了猜測。
這種仿佛命中注定一般的感覺,哪怕對自己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可對于喜歡掌握主動,很難相信任何人的伍德來說,卻絕對沒辦法去坦然接受。
不過……
果然死才是最可怕的。
“幫我送一朵花去她墓前吧,她所喜歡的花。”
睡神臉上閃過一抹柔和,輕輕的開口道:“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我該如何幫你,但還是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樣消失。”
話語間,睡神那蒼老的軀體漸漸升騰起一陣金芒,隨即轟然而散,化作了一個個金色的螢火蟲,那小小的石祠也在此刻,漸漸化作了石灰飄散。
隱約間仿佛能夠看到,石灰凝成了睡神的樣子,那雙充滿色彩的雙眸打量著伍德。
伍德看著身周金色的螢火蟲,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這人情,貌似欠大了啊!
一個個金色的螢火蟲如同受到了吸引,向著伍德體內涌去。
同時,久違的系統音在伍德腦海中響起。
【宿主體內發現異種能量,開始特殊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