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走進這里開始,溫簡言就一直維持著極高的警惕,他瞳孔一縮,下意識地猛地一矮身,堪堪向旁邊避了過去。
只聽“當”的一聲巨響,似乎有什么東西敲在了鐵門上,發出了空洞的一聲。
溫簡言動作很快,訓練有素的身體靈活而結實,他順勢轉身
他倒吸一口涼氣,用力控制住自己的手腕,才勉強沒有將手中的液體潑灑過去。
手電筒的燈光晃動著,飛快地從黑暗中掠過,照亮了襲擊者的面孔。
是盧斯。
他的面孔蒼白扭曲,眼神充滿恐懼,還帶著一點詭異的兇戾,他瞳孔渙散,鮮血淋漓的掌心中捏著一只木棍,在空中狂亂的揮舞著。
嘴里念念有詞,嘟嘟囔囔,反反復復地重復著幾個字
“別過來,別過來,別,別,別過來”
溫簡言一邊驚險地避開對方的攻擊,一邊試圖喚醒對方的神智
“喂,醒醒,是我”
盧斯似乎并沒有反應過來,而是持續的揮舞著手中的木棍。
溫簡言被逼的節節后退。
不能這樣下去了。
他咬咬牙,有策略的后退到其中一個沉重的架子前,在對方跌跌撞撞沖過來的瞬間,溫簡言靈巧地一旋身,然后用肩膀猛地一撞架子
鐵架晃了晃,向著盧斯身上壓去。
無數裝著各色肢體的罐子咕嚕嚕滾下,伴隨著一聲巨響,將盧斯牢牢地壓死在地上。
即使這樣,盧斯仍然還在一刻不停地踢騰著雙腿,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嗚咽“不要過來,別過來別過來”
溫簡言神情凝重。
他不知道盧斯究竟是看到了什么,才會變得如此瘋狂。
不過,為了不讓對方再繼續對自己,或者是其他人造成威脅,他走上前去將木棍從對方的手中踢開。
棍子咕嚕嚕地向著黑暗中滾去。
撞到了什么,停下了。
溫簡言一怔,下意識地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有什么東西躺在地上。
漆黑的一團,蜷縮在塵土中,看上去在一陣陣地發著抖。
溫簡言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謹慎地繞了個圈子,從側邊接近,用手電筒照了過去。
是
盧斯隊伍中的其中一人。
他半臥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手腕在褲子里一刻不停地飛快起伏,面孔蒼白扭曲,神情痛苦,眼珠里帶著如出一轍的瘋狂和渙散。
強制性的手淫。
溫簡言的神情越發凝重了起來。
如果說盧斯的癥狀可以用來受到某種刺激來解釋,那這位就絕對無法用恐懼來解釋了,除非
溫簡言的猛地想到了什么,瞳孔微微一縮。
他轉過身,用最快速度走到被死死壓在架子下的盧斯身邊,拽住對方的一只手腕,用手電筒照了過去。
在搖晃的微弱光線下,對方半透明的手環上,字體清晰可見。
089號被迫害妄想癥
耳邊回蕩著對方逐漸尖利的慘叫。
“別過來別過來別過來”
溫簡言咬緊了牙。
糟了。
看樣子這個實驗室會讓每個“病人”的癥狀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