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一開始有隊友的時候還好
但是,隨著攜帶詛咒進入第三幅畫,溫簡言就徹徹底底成了孤家寡人,走上了一條或許從未有過的,未知的道路,在致命的黑暗中煢煢獨行,四面潛伏著無邊無際的恐怖與危險,即使是善于隱藏情緒,克制自己本能反應的溫簡言,在面對這沒有止境的黑暗時,都被這強大的恐懼感壓的喘不過氣。
而巫燭這張熟面孔的出現,簡直不亞于雪中送炭。
雖然他也不是人,但是,和昌盛大廈的其他尸體比起來,就連他向來看不慣的巫燭,都顯得以前順眼多了。
青年那緊繃而僵硬的肢體柔軟了下去,仿佛劫后余生般,他脫力似的,將額頭重重地抵在對方的肩膀上。
這次,輪到巫燭的身體緊繃起來了。
對方的額頭抵在自己的肩膀上,并不沉,但卻意外的無法忽視。
“”
太奇怪了。
某種詭異的饑餓和干渴再次燃燒起來,但和以往的每一次卻都微妙地不同,隱隱的,暗沉沉的,那種不受控的陌生感,令巫燭本人都感到焦躁起來。
他皺著眉,低下頭,注視著懷中的青年。
紅色的帕子在剛剛的掙扎中顯得有些凌亂,稍稍向前垂去,露出了青年的小半截脖頸,銀色的柔軟發絲亂糟糟的,一小段白皙纖細的后頸上還滲著細汗,紅色的領口敞開著,脖頸處,骨骼清瘦的線條彎折著,向著領子深處蜿蜒,隱隱可見一小片脊背。
熱氣騰騰。
那一小片皮膚,似乎極適合印上一個牙印。
叼起一小塊皮肉,在牙齒間研磨,直到嘗到鮮血的滋味,再用舌頭貪婪而愉快地舔去。
腦海中,這樣的畫面清晰地一閃而過,就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
注視著近在咫尺的人類,巫燭金色的眼珠深處暗潮洶涌,下意識的加重了掌下的力氣。
不明來由的,溫簡言忽然覺得背后發涼,像是在被某種危險的存在打量著。
只可惜,紅色的蓋頭仍然遮在眼前,擋住了他的視線,濕熱的呼吸被悶在了蓋頭下,什么都看不清楚,一片黑暗之中,五感變得更加敏銳清晰。
唯一能夠清晰感知道的就是他身體上的束縛似乎在逐漸增加的,并且越來越無法忽視。
“唔。”
溫簡言皺皺眉,發出一聲悶哼。
“喂,”
應對危險的本能卻在腦海中警鈴大作,令溫簡言下意識地向后撤了撤,說
“你現在該松開我了。”
“”
空氣沉寂了幾秒。
氣氛似乎有些古怪。
溫簡言在定了定神,正準備張口再說些什么,但是,下一秒,他感到束縛著自己四肢和軀干的黑暗繩索漸漸消散。
被松開了
他愣了一下。
“”
溫簡言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若有所思地向前看去,但是,在一片漆黑之中,又隔著薄薄的布帕,什么都看不清楚。
巫燭那邊一片死寂,似乎并沒有回應他的打算。
算了。
溫簡言聳聳肩,將剛剛的怪異感覺拋之腦后,直截了當地切入正題“我們現在已經離開了昌盛大廈副本,對不對”
在冷靜下來之后,溫簡言迅速地將所有的線索在腦海中進行了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