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成深吸一口氣,捏著手機的手緩緩收緊,眼底的憂色更深。
要知道,在夢魘的副本之中,主播并不只有身體會受到侵害,也不是所有的傷能夠被系統無差別治愈的,再加上溫簡言又是那樣一個習慣獨自冒險,總是在生死線上左右橫跳的人,對方的電話這么長時間沒有接通,蘇成不得不感到分外緊張,無數對危險的想象在腦海中掠過,令他精神緊繃起來。
希望沒出什么岔子。
昏暗的房間內。
溫簡言低下頭,端詳著自己手指上的銜尾蛇戒指。
漆黑的金屬環牢牢地繞在白皙的指根,纖細的蛇身微微彎曲著,蛇吻緊咬著尾尖,精細雕劃的眼珠之中,閃爍著詭異而冰冷的光澤。
一片異神靈魂的碎片此刻正被禁錮于其中,靜靜的蟄伏著,等待著再度蘇醒的那一刻。
他深吸一口氣,收回了視線。
不管巫燭的反應有多么超出預期,為了自己計劃的成功實施下一次的接觸都是遲早要發生的,至于之后該如何應對,以及應對之后可能發生什么變數,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咚咚咚”
突然,溫簡言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溫簡言一怔。
會是誰
按理來說,蘇成離開副本之后應該已經休息去了才對,難道是季觀
想到接下來可能吃到的小蛋糕,溫簡言精神一振,從床上直起了身,趿拉著拖鞋走到門前,伸手拉開了門。
房門一打開,他就被狠狠嚇了一跳。
好多人啊。
蘇成,陳默,季觀,云碧藍幾乎小半個工會成員都出現在了他的房間門口,一時間,原本寬敞的走廊被擠的水泄不通。
對面似乎也定住了。
眼前的房門被拉開一道不大的縫隙,那道被他們擔心了很久的身影姍姍來遲地出現在了門后。
青年的腳下踩著一雙毛茸茸的巨大綠色青蛙拖鞋,頭發濕漉漉地亂翹著,顯然剛剛從浴室內出來不久,身上松松垮垮地穿著一件大t恤,肩膀上還殘留著從頭發上滴落下來的深色水痕,上面大大地印著一行無禮的英文
“fuckoff”。
“”
雙方大眼瞪小眼,空氣一時間陷入了死寂之中。
“啊你們來這里干什么”溫簡言抓了抓頭發,一臉茫然“蛋糕有新品了嗎”
四人“”
剛剛到心急如焚,無限擔憂,此刻全都堵在了嗓子眼,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如鯁在喉,難受的緊。
他們面無表情地注視著溫簡言,
對方的話那張俊臉上帶著狀況外的神色,作為罪魁禍首,對自己引發在外面軒然大波沒有任何概念,看上去莫名顯得格外欠揍。
硬了,拳頭硬了。
五分鐘之后。
被痛罵一頓的溫簡言蔫蔫地坐在沙發上,脊背挺直,雙手端端正正的放在膝蓋上。
主要是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和巫燭獨處的那段時間里,自己在夢魘之中的主播名會變成灰色,而他最近需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了夢魘,巫燭,一層又一層的利用和算計,幾乎已經占據了他大腦的絕大多數內存。
所以,一回到夢魘之中,溫簡言就習慣性地把系統結算播報的聲音靜音,至于他的手機嘛則向來都是習慣性禁音的,所以,溫簡言還真的不知道,自己居然還在夢魘里“死”了半個小時。
他可可憐憐地低著頭,似乎已經徹底吸取了教訓,正在對自己不負責任的行為進行深切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