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在竄出來的瞬間,就被溫簡言飛快否決。
在昌盛大廈這個副本之中,“規律”是極其重要的,無論是第一幅畫還是第二幅畫,詛咒的概念都和“臉”關系很大,既然如此,第三幅畫即使難度再高,也不會從整個體系鏈條之中脫離出來。
那么,問題出在那里
溫簡言死死盯視著近在咫尺,紅帕蒙面的新娘尸體,大腦飛快地運轉思考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手指復原的速度正在加快,不過短短幾十秒,溫簡言的右手手臂基本上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雖然懷中的孩童尸體還未消失,但是,他能夠明顯地感覺出來,它的嚎哭聲正在減弱。
隨著他的身體逐漸向著人類的方向恢復,某種詭異的現象也開始在這個半似喜堂,半是靈堂的地方出現。
溫簡言能夠嗅到空氣中越發濃重的腐爛氣味,以及那腥甜腐臭的濃烈血腥氣。
溫簡言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他咬緊牙關,眸光閃爍。
面前那一動不動,好似木雕般的尸體,現在雖然暫時仍然沒有襲擊他,但是,它身上那種極端危險,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卻已經漸漸蘇醒。
猩紅的蓋頭微微晃動著,那鮮艷詭異的顏色在黑暗中顯得十分刺眼,像是用粘稠鮮血染紅的一般。
溫簡言能夠清晰地意識到,深藏于其中的惡意正在蠢蠢欲動,等待著他成為獵物的那一刻的到來。
如果問題并不出在“目標”上,那會出在哪里呢
等一下。
溫簡言忽的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眼看向面前的尸體,眼底閃過微亮的光芒。
如果說,第三幅畫之中的危險單純只蘊含在眼前的這具尸體之中,那么,整個場景本不該如此“精致”。
第一幅畫的格局和這里雖然和相近,但和這里比起來,就顯得十分簡單粗暴,甚至可以算得上粗糙了。
無論是作為連接著兩個世界通道的西房,還是四合院內,甚至是詛咒的核心地帶,北房,都空空蕩蕩,除了尸體,棺材,和藏在黑暗之中的恐怖力量之外,再無其他了。
而這里
無論是靈堂,棺材,還是各處擺設,雖然處處詭異,但整體陳設和其中的這具新娘尸體自成一體,自有其內部合理性。
也就是說,這幅畫的內部設置,是有原因的。
溫簡言收緊牙齒,再一次大著膽子,緩緩看向面前的新娘尸體。
如果說,關鍵的隱藏道具是“紅蓋頭”這一點,是沒有錯誤的,那么,關鍵是否在于取得道具的方式呢
要知道,在傳統的婚禮之中,紅蓋頭其實并不是要新郎用手去揭的,而是需要用秤桿的。
溫簡言的呼吸微微急促起來,他抬起眼,飛快地環視一圈。
這里的面積不小,但是真正能夠藏東西的地方卻并不多,無論是尸體的身上,還是不遠處的靈案之上,都沒有任何能夠藏得下一副秤桿的空間,那么,唯一僅有的選項,就剩下了
他的視線落在了不遠處的棺材之上。
棺材的蓋子是半推開的,由于剛剛受到詛咒的制約,溫簡言很難移動腦袋,所以能夠看到的空間并不算大,他只知道,棺材內沒有尸體,并且在最靠前的位置,放著一面遺像,至于棺材深處有沒有藏著什么,溫簡言就很難看清了。
邏輯上講,如果真的是需要他用秤桿挑起蓋頭,才能獲得道具的話,那么,棺材是秤桿出現可能性最高的位置。
畢竟,婚禮是需要兩個“人”的。
而負責揭開新娘蓋頭的新郎,自然是躺在棺材里的那位。
由于五分鐘時間已經過去,鬼嬰已經消失了,所以,溫簡言這次無法再繼續讓它幫自己取得道具,而是只能自己親自上前了。
所幸的是,由于詛咒效力的褪去,他現在的行動遠比剛剛靈活許多,再不需要一步一挪了。
溫簡言用最快的速度走向棺材。
他能夠感受到,自己和新娘尸體擦肩而過的時候,對方的頭顱無聲地轉動著,頭頂的猩紅帕子隨之晃動,似乎在追隨著自己的動作。
雖然并未發動攻擊,但溫簡言還是忍不住感到頭皮發麻,下意識地再度加快了腳步。
很快,他來到了棺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