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拿到球之后不就應該帶球上籃了嗎為什么他就在場地中央站住了”
“而且這樣不是違規的嗎”
寒意更近了。
溫簡言感受到,自己手臂上的皮膚被那無邊的陰氣激起一層小疙瘩,后頸的汗毛倒豎。
黑暗中,有帶著惡意的東西在靠近。
視線無法捕捉,只能憑知覺感受到它逐漸強烈的存在。
近了。
身體的機能在反射性地發出警報,掌心里滲出冷汗,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溫簡言甚至能夠聽到自己血液轟鳴的聲音。
再等一下。
“喂,你究竟想做什么”
已經有人急躁了起來。
他們承認,先前的應對過程之中,對方的反應的確超出常人,也的的確確將他們唬住了一陣,但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還將控制權交給一個同樣對打贏一場籃球賽毫無經驗的人多少是有點草率了。
更別提,對方現在的舉動,幾乎和自殺無異。
“把球傳給我,我能帶過去”
有主播開始蠢蠢欲動。
他們催促道
“喂,你在干什么說話啊”
溫簡言仍舊沒有說話,他注視著空中的一點,似乎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在上面,肢體姿態看似放松,但卻如同弓弦般緊繃著,像是下一秒就要斷開一樣。
沼澤陰著臉,回頭瞪了他一眼“閉嘴。”
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是真的和對方,以及對方隊友打過交道的,也見識過他能力的,在這種情況下,倘若真的有人能帶他們出去,甚至是贏恐怕也沒有第二個人了。
雖然不明白沼澤為什么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但是,作為講義氣的好哥們,虎哥阿豹也很快開了腔
“行了都閉嘴”
“你們都別動,剛剛我兄弟讓你們站哪兒你就站哪兒,不然就是和我們做對,聽到沒有”
由于打籃球的需要,在場的主播數量本就不算多,和溫簡言站在同一戰線上的人一下子就控制住了局面,這下子,總算沒人吭聲了。
砰。砰。
整個場地之中,回蕩著籃球砸在地上發出的規律聲音。
此刻,溫簡言的身體已經緊繃到了極限,他的鼻息急促,睫毛紛亂地顫抖著,似乎在抵御著某種生理性的本能。
他的視線聚焦在空中的一點,像是在注視著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有在看,只是單純地在“感覺”,在“揣測”。
陰冷的感覺從腳底升起,將他緊緊纏繞。
掌心之下,原本弧度平整的籃球似乎也開始異變,球皮下方在某種力量的作用下向外突出,像是在有什么東西試圖從中掙脫出來。
忽然,他眼瞼一顫,驟然抬起的眼睫之下,是一雙烈日般光亮的雙眼。
“虎哥,接著。”
溫簡言說。
下一秒,他高高跳起,掌心之中的籃球被拋出一道流暢的弧線,向著虎哥的方向精準擲了過去。
“”
虎哥一驚,幾乎險些沒有反應過來,但畢竟也是經歷多個副本的主播,身體遠早于意識動了起來,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枚籃球已經被送到了他的手里。
甫一入手,他就感受到了強烈的,幾乎令他從骨頭開始戰栗的冷意。
虎哥低下頭,向著掌心之中的籃球看去。
微微泛著紅的,微弱的燈光之下,籃球棕紅色的表面變得凹凸不平,似乎有什么東西在下方蠕動著,試圖掙脫出來,原本十分正常的手感也變得冰冷而滑膩,就像
人類的皮膚。
虎哥頓時汗毛倒豎,幾乎險些將球整個丟出去。
但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溫簡言的聲音。
青年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鎮靜,帶著某種仿佛能穿透迷霧般的,偏冷的質地,像是刀子般扎入他的腦海之中。
“往前跑。”
“十五米之后傳給話左邊的人。”
和剛才一樣,他的指令仍舊是簡單的,精準的,在這種混亂場合下,有種能夠安定人心,令人不自覺聽從的能力。
下意識的,虎哥帶著球,向前跑去。
“傳球。”遠處,傳來了青年冷靜克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