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溫簡言對什么最熟悉,對什么最敏銳
那一定是人。
人的思考,人的情感,人的關系。
人類的社會就像是菌絲,分明每個個體彼此獨立,毫不相干,卻自成一體,以默契的規則運行。
它們在偽裝單個人的時候非常完美,尤其對于溫簡言這個和他們并不熟識的人來說,根本覺察不出半點端倪,但是,當它們在以一個集體行動的時候,就會露出破綻。
因為它們不是“人”。
它們只是模仿人類的表情、語言,甚至最細微的地方也經得起推敲。
但是,它們卻無法模仿出人類的感情、私心,決斷。
溫簡言對他們而言只是陌生人,他和那些主播僅僅合作過一個籃球賽,對面不知道他的名字,不清楚他的能力,更沒有對他建立起任何真正意義上的信任,但卻在他被捉住腳腕的時候,這樣毫不猶豫地一致選擇救他
甚至完全不需要商議,便可彼此合作。
要知道,他們之間也同樣是陌生人。
“還是那句話太刻意了。”溫簡言歪著頭,輕輕地說。
按照原本的邏輯,它們此舉本該博取他的信任,但由于過于刻意的拉近距離,反而弄巧成拙,被溫簡言找到了蛛絲馬跡。
所以,在離開三樓,和虎哥他們會合之后,溫簡言接著對方攙扶自己的功夫,在對方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我喊危險的時候,拉住阿豹。”
“當然了,還有更多細節。”
溫簡言按住太陽穴,疲憊地垂下眼。
“保安太過恐怖,它的襲擊在瞬息間發生,在一樓無法拉開距離的前提下,無人對此有準備,居然毫無傷亡是不可能的。”
即便在鏡子外,保安都是能將他們這支頂級小隊逼至絕境的恐怖存在。
更何況,這還只是一只東拼西湊起來的雜牌隊伍。
全員存活、或者僅一人身亡都不合邏輯。
“在被襲擊前san值的降低是沼澤最先提出的,而其余幾人都只是附和。”
“”
虎哥和阿豹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注視著溫簡言,聽著對方一條一條地將“證據”往下羅列,大腦卻一片空白。
如果說,之前他們還沉浸在對那些“鬼”居然如此逼真的恐懼之中。
那么現在,他們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沒發現這些究竟是因為鬼的偽裝太好了,還是自己沒有腦子。
溫簡言住了口,抬起眼。
“如果你們想聽我,還能繼續說下去,但顯然沒有什么必要了。”
他扭過頭,看向沼澤,聲音很輕
“喂。”
沼澤似乎這才從剛剛的震撼和呆滯中緩過神來,他愣愣地發出一個單音“啊”
溫簡言“剛剛我救了你的命,對不對”
沼澤“呃,是的,謝謝”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溫簡言打斷了。
“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對不對”
沼澤不知道溫簡言要說什么,猶猶豫豫地回答
“對”
青年倚靠在墻壁上,凌亂的額發垂下,遮擋住發紅的眼眶,和疲倦渙散的雙眼先前強撐出來的強悍和敏銳已經消散了,他顯然已到了強弩之末,蒼白的瓷器從內部開始瓦解碎裂。
溫簡言忽然笑了一下,伸出手
“礦泉水給我,當謝禮了。”
誠信至上直播間
“”
“”
“我就知道你是不是從小超市的時候就已經盯上人家的水了”
“這波啊,是圖窮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