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簡言下意識地撫上右手,若有所思地垂下眼。
襯衫袖口下,冰冷柔軟的觸手首尾相接,一動不動地繞在他的手腕上。
按理來說,每一次的發作間隔都會比上一次更短,副作用也越大,但是,自從上次發作時,它游至自己心口處之后,徽章的副作用好像就平靜了下來,甚至持續了整整一輪記憶周期這可是滿打滿算至少六個小時。
而在它離開之后,副作用就立刻出現了。
會是巧合嗎
溫簡言捏了它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它摸上去遠比以前要虛,不再像之前一樣凝實了。
“嘰。”
它無精打采地叫了一聲,小幅度地蹭了蹭溫簡言的手指,又重新耷拉了回去,好像是某種掛飾似的,乖巧地繞在他的腕骨之上。
“”
按照他的習慣,即便只是疑似,也該物盡其用的。
溫簡言頓了頓,收回手。
算了。
溫簡言垂下眼,撫平了袖子上的皺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等之后實在撐不住了再利用這玩意兒也不遲。
在將自己整理好之后,溫簡言低下頭看了眼時間。
他的心下微微一沉。
這一次的副作用發作,耗了他足足一個小時。
這不僅僅是發作時間最長的一次,也是他對時間流逝最遲鈍的一次。
在幾乎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這么讓一個小時的時間從指尖溜走,這種情況實在是過分危險。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不安。
他打開聊天軟件。
聊天窗口一片寂靜,雨果蘇成他們至今仍未發來信息。
這說明他們現在應該還處于記憶之中沒有脫困溫簡言不認為對方沒看到自己的提示,更有可能的是被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耽擱了不過,以溫簡言的經驗,火焰能撕裂的時間十分短暫,既然錯過了這一次的逃離缺口,那么,雨果他們最遲也輪完當前的那個周目才能離開了。
也就是說,在接下來的四個多小時里,他仍然得繼續單打獨斗下去。
不過這對他來說也不是第一次了。
溫簡言苦笑一聲。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活動了一下自己有些僵冷的手指,轉身走向活動室的門口。
正當他準備推門出去的時候,忽然,門外似乎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像是
腳步聲和說話聲
溫簡言眸光一凜。
行政樓的一樓大廳浸沒在一片黑暗之中,能見度極低。
明明格局仍是記憶中的樣子,但卻莫名令人脊背發涼,心生恐懼。
大廳深處,原本應該是一面巨大鏡子的位置,此刻卻是滿地碎片,只剩下了一個空空蕩蕩的框架,以及下面光禿禿的背板。
而那破碎的鏡子下方,則緩緩淌出黑紅色的粘稠液體,散發出一股令人不敢靠近的陰冷氣息。
但在如此黑暗壓抑的環境之中,卻能隱約聽到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音。
“門能推開嗎”
其中一人壓低嗓音問道。
“完全不行。”
另外一人用同樣低的聲音回答道。
被困在行政樓的一樓大廳的,站著大約七八人左右,他們之間隔著一點微妙的距離,似乎并不來自于同一支小隊,甚至連彼此認識都很難算得上,只是因為某種相同的原因被困在了同一片區域罷了。
他們對著緊閉的大門,全都一籌莫展。
“那現在怎么辦”
開口問話的是一個眉頭緊蹙的男子,他似乎受了傷,一只手以不自然的姿勢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