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成抬起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和其他人不一樣,他似乎早已認清了現在的形勢,也不準備進行無謂的反抗,他順從地抬起手,在合同上印下了自己的手印。
做完這一切之后,他甚至不需要學生會成員上前,便已經自覺地轉身,向著演講臺下走去。
溫簡言的視線下移,落在蘇成剛剛站過的地方時,忽然一怔。
空地上,落著一個被折的四四方方的紙塊。
不知是什么時候被扔在那里的。
溫簡言心下一動。
他的余光向著下方瞥去,副校長已經向著下一個主播走去,似乎并未看到。
溫簡言的心臟鼓噪,他不動聲色地移動身體,向著紙團的方向走去。
余光里,他看到那道從第一排站起的背影仍在移動。
它在向著演講臺的方向后退。
一步一步。
溫簡言把腳踩在紙團上的時候,那背影已經站在了演講臺前。
溫簡言俯下身,將紙團撿起。
背影踩上了樓梯。
不過眨眼間門,雙方的距離就已經縮短,溫簡言幾乎能夠感知到對方身上那令他毛骨悚然的陰冷氣息,他的手臂上汗毛倒豎,掌心里滲出粘膩的冷汗,指尖都因為急切而微微發起抖來。
背影距離溫簡言只剩三米。
溫簡言拆開了紙。
紙張像是從某份文件上撕下來的,邊緣很不整齊,背面寫著兩個潦草的大字
磁帶。
磁帶
溫簡言怔住了。
什么磁帶
等等。
他像是忽然意識到什么,猛地倒吸一口涼氣,一陣戰栗掠過全身。
先前在選擇畢業論文的時候,溫簡言最先報名的科目是“電影鑒賞”,并且從中選出了最后一張、也是唯一一張他知之甚少的電影磁帶作為自己的論文題目。
謝謝你,老師。
但是,由于電影鑒賞的老師對他有著強烈的仇恨,所以,溫簡言被迫重新報了舞蹈課。
不,這么說并不準確。
通過升學老師那邊的途徑才能對科目進行重新選擇。
但是,由于溫簡言和紅衣女老師之間門同樣有仇,所以,他沒有選擇這個方式,改變自己的科目,而是選擇了直接前往舞蹈老師的辦公桌前進行報名。
也就是說,他實際上從未徹底從電影鑒賞課中除名,而僅僅只是多報了一門而已。
正因如此,謝謝你,老師這張磁帶也一直留在他的口袋里
“噠。”
鞋跟敲擊地面,像是發出了細微的一聲響。
溫簡言的余光里看到了一雙腳停留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咬緊牙關,手中動作不停,伸手從口袋里拽出了那張陳舊的磁帶,扯開包裝。
“咯咯。”
細微的骨頭轉動聲響起。
快,再快點。
指尖被用力咬破,漆黑冰冷的血液被從傷口中用力擠出,“滴答”一聲落下,正正好砸在了磁帶的正中央。
下一秒,那滴鮮血被飛快地吸收了。
溫簡言知道,這代表著磁帶認可了他的考生身份。
“滋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耳邊再次響起了膠卷轉動的聲音。
黑暗兜頭籠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