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以往的巫燭,要不然就是被牢牢地封鎖住的碎片,要不然就是被副本刻意排除在外的本體,幾乎都無法對副本內的環境造成任何較大的影響,頂多只能在夢境之中接觸他,而這一次,無論從規模,還是狀態,巫燭的這一碎片似乎都超出了他的預期
溫簡言咬咬牙,說道
“繼續走。”
雖然他們現在手中的信息并不算多,但是,停留在原地并不是個好主意。
與其站立不動,被動等待著危險的來襲,不如主動出擊,尋找線索。
“注意鏡子。”
溫簡言壓低聲音,對黃毛叮囑道,“發現任何異樣,立刻通知我。”
黃毛艱難的吞了吞唾沫,點了點頭。
一行人快步向前走去。
急促的腳步聲在空蕩死寂的走廊之中回蕩著。
兩側的墻壁之上,密密麻麻地掛著無數大大小小的畫框,而畫框之中的油畫此刻卻全部變成了冰冷雪亮的鏡面。
鏡面無聲的掛在墻壁上,冷冷地反射著手電筒的微光,以及走在走廊正中央的眾人身形。
但是,這條走廊卻像是無窮無盡一般,完全走不到盡頭。
忽然,黃毛的肩膀哆嗦了一下。
他湊到溫簡言的身邊,壓低聲音,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道“鏡,鏡子里,有影子”
溫簡言腳下步伐不停,但眼珠卻稍稍轉動,不著痕跡地向著旁邊看去。
在微弱的燈光之下,鏡子內的場景和剛剛似乎沒有什么區別,但是,他們此刻卻能明顯地看到,在他們的身邊,似乎有無數影影綽綽的虛影在鏡子內游移行動,甚至正在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
溫簡言的心口一跳。
他意識到,自己最不愿意見到的事情發生了。
油畫就是鏡面和鏡面之間的門,被關在門外的“鬼”,如果不通過鏡像,是無法感知到人類的存在的。
視覺是雙向的。
人類在地面之上看不到“鬼”,“鬼”在水面之下也看不到人,而此刻,作為人類的他們能夠親眼目睹“鬼”的存在,也就意味著,反過來說,“鬼”也能看到他們。
現在,他們恐怕正站在鬼蜮和現實的模糊交界處之間,甚至半只腳跨入了門內。
空氣中的溫度似乎在飛快的下降,像是冰寒刺骨的小刀,一下一下地拉著皮肉。
一股腐臭潮濕的氣息開始在空氣中蔓延。
眾人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
但這并沒有用處。
準確來說,這條走廊現在并不存在于物理現實之中了,而是成為了一個無法走出的,概念版的存在。
隨著時間推移,鏡面內的影子數量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凝實。
到最后,鏡面內的畫面已經完全像是恐怖片致之中的場景了無數面目模糊的人影站在鏡面之后,沒有感情的,麻木而詭異的目光從四面八方投射而來,落在走廊之中僅有的幾個人類身上。
鏡子的反射作用越來越差,到最后,已經幾乎像是薄薄的一層玻璃一樣了。
走廊之中,眾人臉色蒼白,額頭鼻尖全是汗水,在無數“注視”之下如芒在背,逃也似地繼續向前,但是,即使他們自己也知道
走出去的可能性已經很低了。
“出不去的。”
忽然,一個沙啞的,冷淡的嗓音在隊伍之中響起。
所有人都是一愣,扭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居然是白雪。
他站在隊伍之中,因為剛剛的跑步而微微有些氣喘,臉色
蒼白如紙,越發顯得眼珠漆黑詭異,猶如漩渦
“沒有離開的概率。”
“等等一下,”鐘山結結巴巴地問,“這是什么意思”
白雪轉動眼珠。
那詭異的黑眼珠鎖定了鐘山,對方像是被唬了一跳,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縮了縮肩膀。
白雪再度開口,用冷漠的,近乎事不關己的語氣說道
“意思是死。”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