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眨眨眼,有些不確信地發出一個疑惑的單音“嗯”
“可以做到嗎”溫簡言問。
白雪沉默良久,說“可以。”
但
陳默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
白雪猶豫著,似乎想說些什么。
“那就好。”溫簡言抬手拍了拍白雪的肩膀,笑嘻嘻地說,“等離開副本之后,我請你吃大餐。”
白雪猶豫了一下,沒有避開溫簡言的接觸。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活動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肩膀,然后邁開步伐,端著盤子,向著前方走去。
在他的身后,白雪抬起眼,注視著他被黑暗吞沒的背影,一雙漆黑的眼珠在面具后方閃動著。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白雪站在原地,注視著現在已經無法看到燈光的區域,靜靜地等待溫簡言的信號。
在受到信號的瞬間,他會調整概率。
給本來必死的陳默一個獲救的機會,讓本來并不會死亡的溫簡言遇到“意外”,成為必死之人。
結局究竟是會是什么呢
白雪也不知道。
那雙漆黑詭異的眼珠空茫茫的,像是所有現實世界中的存在都無法倒映在其中,只有某種超出常理的,非理性的東西才能被映照出來一樣。
真奇怪。
白雪并不覺得自己是個十分好心的人。
或者說,所有在夢魘之中活下來的人,都絕不善良,而他顯然更勝一籌。
畢竟,“自私”,本就是他天賦的實質。
那就是,掠奪別人生存的可能性。
剛開始,知道他天賦的人欣喜若狂,他們覺得這是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自然會待他如珠似玉。
“白雪,求求你了,救救我們吧”
“好白雪,拜托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幫幫我們吧,幫我們改變一下死亡的概率吧”
他們尖銳地祈求著,哭著,慘叫著,希望能夠得到一個改變命運,逃離死亡的機會。
一個個請求都是如此熟悉,如此接近,像是從一個模子里面刻出來的
一樣。
“好吧。”
白雪總會心軟的。
他為什么不會呢
畢竟,他可是一個天生免疫缺陷,從出生起就被保護在隔離病房的人,白雪的一生從未離開過醫院,從未接觸過除了醫生和護士以外的任何人,純潔得如同一張白紙,從未被任何惡意染黑。
所以,他總會心軟,總會被別人的祈求打動。
只可惜,所有依附他的人總會在最后嘗到苦果。
命運的軌跡不會輕易改變,救下一條命的代價往往是一條,甚至多條性命的喪失。
白雪的干預,反而會為身邊的人帶來更多危機。
他就像是一個邪惡的許愿機器,許下的愿望越美好,帶來的災厄就越恐怖。
而他從不拒絕。
死亡變得頻繁,隊友的更換變得迅速。
他們仍舊帶著他。
畢竟,雖然更改命運之后,可能會遇到更加可怕的事,但是,沒人不希望在自己將死的時候,得到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即使后續的情況更糟糕也無所謂。
畢竟,人都總是想活下去的,也總是抱有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覺得自己能夠逃過死神的魔爪。
不過,即使他們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視線逐漸從期待變為了忌憚和疏遠。
白雪逐漸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