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不對。
溫簡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定定地站在了原地。
真的是這樣的嗎
一個就連夢魘本身都不
敢靠近的存在,就連這個副本都要大費周章才能取得的墳土,就能這樣輕易的被副本之中一個隨便身份的nc克服嗎
還是說
在那瞬間,一些先前被忽視的細節接二連三地浮出水面。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在他剛剛從袋子里鉆出來,和雨果會和之后,聽到了完全相同的車輪聲,那道人影雖然模糊,但卻并不是廚師,畢竟,廚師的身形全部都高大肥壯,能被輕易地辨認出來。
也就是說,先前進去的,應該正是推著推車的學生會成員。
而學生會成員,對墳土應該是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
也就是說,他在走的時候,應該也同樣帶走了一個廚師。
可是
在溫簡言在后廚內待著的那段時間里,并沒有見過這名廚師的歸來,就連這名推著推車的學生會成員,也是獨自回來的。
為什么
溫簡言打了個顫。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扭過頭,向著背后的推車看去。
一陣寒意自腳底升起。
像是想到了什么,溫簡言一個箭步上前,在推車前彎下腰,熟練地開始撬鎖,靈巧的手指輕輕一彎、一繞、一挑,只聽輕微的“咔噠”一聲響,本就十分簡陋的推車柜鎖就被撬開,緩緩向著兩邊敞開。
推車內部的金屬四壁已經被腐蝕的不成樣子,斑斑駁駁幾乎看不出曾經的顏色,柜子內放著一個大甕,溫簡言壯著膽子將甕口掀開
一股濃重的、腐臭血腥味撲面而來。
溫簡言捂住口鼻,定睛看去。
甕里并未裝滿,里面都是黑紅色的粘稠血塊,看著正是之前廚師用來和面的那種東西。
不過
溫簡言忍著惡心,用指尖從甕口挑起一截布料。
那布料此刻已經被血塊染成黑紅的顏色,且仍在向下淅淅瀝瀝地滴著血,但是,仍然能夠依稀辨認出,那應該是廚師服的制式。
溫簡言一陣惡寒,他松開手,衣服“啪嗒”一聲落回甕內,發出沉悶的聲響。
現在他至少知道了三件事。
第一,和面的血泥究竟是什么。
第二,跟著一起離開后廚的廚師到哪里去了。
以及第三
這個傻逼推車為什么會這么重。
五分鐘后。
伴隨著車輪的嘎吱響聲,教室后門敞開,身穿白色廚師服的青年推著推車從教室里走了出來。
“結束了繼”
在學生會成員轉頭的瞬間,下一秒,只見溫簡言猛地抬起手,捉住了布袋子。
黃褐色的墳土頓時毫無保留地潑灑在了他的身上。
“啊啊啊啊”
尖銳怪異的慘叫聲從學生會成員的遍布泥沙的臉孔下傳來。
推車后,青年無聲地抬起眼。
和剛才一樣,他的神情仍舊是平靜
而溫順的,像是一個沒有個人意志的工具人,沒有半點反抗之心。
正因如此,此刻的暴起才顯得那樣的突兀。
毫無預兆,且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