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加洛發來的只有簡短的一個數字
“7”。
那個數字正好被血手印覆蓋住了,在電梯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模糊。
“”溫簡言盯著那個數字看了兩秒,才抬起眼,在眾人的注視之下,他淺淺呼出一口氣,看向已經成為電梯員的童謠道,“去負七層。”
“”
聞言,眾人皆是一驚,其中甚至包括和溫簡言一同逃出負五層的玩具商們。
“你”獅心王掃了眼溫簡言仍在汩汩冒血的側頸,神情復雜,但最終,他還是止住話頭,在電梯即將關閉之前,道了聲多謝、以及再會。
電梯門合攏,童謠按下按鈕,電梯再一次運行起來。
在此之前,前往負七層是需要拍賣會的邀請函的,不過,由于為期三天的拍賣會已經徹底結束,并且短期內都不會再次開放,自然也就不再設限了。
“喂,”陳澄雙手抱著臂,看著靠墻上休息的溫簡言,身上還殘留著對方身上的尚未干涸的鮮血,眉頭皺著
“你知道自己現在什么狀況嗎”
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清楚溫簡言去負七層肯定不是為了修養生息的,在聯系上那名電梯員的模樣,對方臨時起意,做出這樣決定的原因自然不言自明。
溫簡言掀了下眼皮,視線向著陳澄的方向掃來,過于蒼白的臉色在燈光下顯得觸目驚心,
不知是不是失血過多的緣故,他的聲音慢慢的,咬字很清晰
“怎么,你想起來怎么治療我的傷了”
“”陳澄被噎了一下。
作為傷口的制造者,和備受折磨的親歷者,他當然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
無論溫簡言接下來休不休息,這傷都是治不好了,除非他在失血過多前盡快離開副本,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那不得了。”溫簡言聳聳肩。
對于現在的狀況,他心里門清。
蘇成脫離神諭獨自行動,并且取得了唯一一張通向負六層的通行證,而他和紳士都無法再進入其中誠然,等到負五層的混亂平息,再次開啟新的大富翁游戲,又會有新的通行證出現,可問題是,等到那時,可無論什么多來不及了。
溫簡言垂下眼,蒼白的手指微動,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那最后一枚瑪瑙石碎片,但
卻并沒更多動作。
自己現在所能選擇的,似乎只剩下了最后一條路前往尋找梅斯維斯,通過瑪瑙石取得特權,獲取進入負六層的其他途徑可是
他現在并不準備那么做了。
蘇成在籌劃著什么,這點毋庸置疑。
當你的對手是一名預言家的時候,不能只看他做了些什么,而是要看到他所做舉動的背后含義。
蘇成希望他獲取瑪瑙石碎片。
但是,即便在黃毛表明了露西可能曾經是人類,蘇成卻并未嘗試從她身上獲取任何信息,反而痛下殺手,這代表著,他并不希望溫簡言向這個方向探索。
“”
溫簡言冷靜理性地分析著。
最終,他閉了閉眼,緩緩呼出一口氣。
蘇成啊。
無論他的出發點是好是壞、他又希望用什么手段、達成什么樣的目標在那近乎詛咒的天賦驅使之下,他現在已然成為了整個副本中最不可控的存在之一。
十分諷刺的地方在于,無論是否與神諭同行,蘇成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像是他們中的一員。
溫簡言收緊手指,瑪瑙石冰冷尖銳的尖端深深嵌入皮肉。
何謂神諭
聆聽神言,服從驅策。
事實上,進入這個副本以來,蘇成就始終在借由預言,在各個關鍵節點隱秘地施加著影響力無論是開局的豪賭,還是賽馬場的殺機,其背后無不有他的助推。
像是被命運紡線纏繞的蜘蛛,因為看的太多而無力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