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沒錯。”
“而且,”溫簡言話鋒一轉,“對我們來說,他離隊比留在這里要有用的多。”
……等等?
其他人都是一怔。
這又是什么意思?
但是,溫簡言卻沒有繼續加以解釋。
他只是扭頭看向瑪琪:“你能感知到丹朱現在具體的位置嗎?”
溫簡言先前只是借助香氣來辨別丹朱大致的方位,而現在,由于他們靠的已經足夠近,四面八方的腐敗香味如有實質,已經無法再用同樣的辦法來尋路了。
“應該……可以。”
瑪琪深吸一口氣,雙手緊攥,點點頭。
即便是在氣氛如此壓抑、令靈媒如此不適的場所之中,丹朱的存在感依舊清晰鮮明,和那膨脹爆發出的腐敗香氣一樣,她似乎并沒有隱藏行蹤的企圖,而是肆無忌憚地向外散發著不祥的氣息,一邊前進,一邊制造出無窮的恐怖景象。
“在……在這邊。”
瑪琪走向走廊中的其中一個岔口。
“跟我來。”
似乎沒有盡頭的猩紅走廊中,回蕩著不知名的、斷斷續續的哼唱。
丹朱的嘴角掛著漫不經心的笑,不疾不徐地向前走去,似乎并不急著前往目的地。
陰冷的女聲空蕩蕩地回響,聽著令人頭皮發麻。
在她的腳下,每向前走一步,就有無盡的花枝生長絞纏,那些以尸身血肉為食的可怕花朵活物似得蠕動著,啃食著每一寸地板、墻壁、天花板,讓它們變成單薄脆弱、猶如花瓣般的材質。
丹朱抬起眼,看向不知何時擋在自己面前的堅實墻壁,緩慢拉開唇角,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微笑。
“……真討厭。”
她抬起手,本該白皙柔軟的手指不知何時變成了死人般的青白色,指甲尖尖,猩紅的蔻丹在燈光線呈現出詭異的濃稠顏色。
鮮血從她的指尖滲出。
一滴,一滴,一滴。
腐爛的花香在封閉狹小的空間內爆炸開來,爭先恐后地填滿了每一寸縫隙。
腳下的花枝細飽了鮮血,頓時瘋狂地生長起來。
藤蔓瘋了似得涌向前方的墻壁。
尖銳的震響再次隆隆而來,像是悶雷,又好似龍骨彎折崩塌時發出的嘎吱異聲,整條走廊都跟著晃動著,令人有種下一秒就要分崩離析的錯覺。
帶花枝蠕動著散去,擋在面前的墻壁早已不見蹤影。
不知道感受到了什么,丹朱忽然扭頭,向著不遠處的一處走廊岔口看去:
“誰?”
她的嗓音很平靜,但其中卻似乎蘊藏著某種呼之欲出的恐怖色彩。
“是我。”一道鎮定自若的聲音響起,“匹諾曹。”
很快,一道熟悉的身影緩緩走入丹朱的視野。
青年展示著空空的雙手,似乎在示意自己的無害。
“是你啊,”丹朱的視線輕緩地在他身上流淌而過,“居然真的能找到這里,不容易。”
溫簡言:“……謝謝夸獎,只是運氣不錯罷了。”
但實際上,他遠不如自己看上去那么鎮靜。
此刻的丹朱足以讓任何人感到膽寒,她雖然依舊如記憶中一般美艷,但氣質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進入核心之后,她似乎不再掩飾自己非人的一面。
陰冷恐怖的氣息毫無顧忌地傾泄而出,伴隨著腐敗的花香一起,壓迫著在場所有人的胸腔。
青白的皮膚,空洞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