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成當船長的目的是讓船只沉沒……那么你呢,你又為什么想成為船長?”
遠遠的,溫簡言看向丹朱。
“當然是野心,野心啊親愛的!”
丹朱哈哈大笑,在一片血紅色的花海中,她看上去美艷的驚人,也可怕的驚人,
“不向上爬,就會被淹沒于死亡之中,只有贏家才會幸存——這么簡單的道理,為什么總有人不懂?”
細小的花枝扎入血肉,看似細弱的根莖卻堅忍至極,它寄生著、搶奪著、蠻橫地生長,最終將以藤蔓般的耐力將大樹纏繞至死。
每個人的天賦都自靈魂誕生,這話不假。
丹朱的天賦也和她本人一樣,柔軟,耐心,野心勃勃,無時無刻不在攫取著身邊的一切,爭搶著所有能獲取的資源,直到將所有的競爭者都絞纏殆盡。
兩方勢力角斗著、爭搶著,不相上下。
“滴滴滴滴滴滴——”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耳邊副本的警報聲越發尖銳。
花香膨脹的愈發瘋狂,過分濃稠的氣味充斥在空氣之中,分子被壓縮到極限,如固體般填充著整個空間,已經令人無法呼吸。
可是,即便丹朱借助天賦飛快地搶占優勢,但仍然難以最快速度決出勝負。
而在這種情況下,微弱的優勢,卻代表著一敗涂地。
要知道,蘇成距離成為船長,需要的不過只是時間。而在他主動和副本融合之后,這個數字就變得更短、也更緊迫了。
丹朱顯然也知道這個道理。
隨著時間推移,她的表情漸漸失了耐心,名為憤怒的情緒在她眼底醞釀。
“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溫簡言猛地扭頭看向丹朱,厲聲道,“再這樣下去,蘇成的異化就要完成了——如果他真的成為了船長,一切就多無法挽回了。”
“……你要怎么做?”
“給我三分鐘。”溫簡言的語速極快,“我要和蘇成對話。”
“對話?”丹朱笑了,似乎覺得這個提議太過荒謬,“在此之前你有多少個三分鐘,你有成功嗎?醒醒吧,你以前可不像現在這么無知——你的這位故交和你已經走的太遠,已經不是能用語言挽回的程度了。”
在一片崩毀的景象之中,溫簡言的表情毫無動搖:“還是說,你有其他的選擇?”
“……”這倒是一語中的。
丹朱深深看了溫簡言一眼,目光在他的身上短暫停留兩秒。
“給我三分鐘。”
溫簡言再次重復。
“太久了。”丹朱道。
“那就兩分鐘!”溫簡言咬牙
“可以。”終于,丹朱點頭了,“但是,不是沒有條件——還記得在進來前我問你的問題嗎?”
“……”溫簡言的心臟瞬間抽緊了。
在和丹朱組隊前,丹朱曾問過他的那個問題,此刻無比清晰地跳入腦海之中。
【“如果想要阻止他成為船長,就必須殺死他——這種事你能做到嗎?”】
“我會挖開那堵墻,讓你和你的朋友聊上兩分鐘。但是,如果時間結束,你仍然無法阻止他……那就親手殺了他。”
丹朱的眼珠在原處冷冷凝視。
“這不是協商。”
在令人窒息的腐香之中,血紅色的花枝攀上下方所有人的身體——“你們每個人身體里都有我的花種,讓你們暴斃身亡只在我的一念之間,這可遠比我殺死那位塔羅師簡單。”
“……”在尖銳的警報聲中,溫簡言的眸光動搖。
“成交嗎?”丹朱問。
時間不等人。
溫簡言咬緊牙關:“……成交。”
在溫簡言話音落下的瞬間,那些密集攻擊著血肉墻壁的花枝瞬間換了個方向,它們彼此纏繞著,飛快地涌向墻壁的中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