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心臟就在這里,但巫燭在“幸運游輪”副本之中沒有任何權能,他的力量被牢牢封堵在了副本以外……卡爾貝爾親口告訴他們的。
巫燭曾說,他的心臟雖然作為爐芯被藏在深處,但卻并未在為這艘船本身供能。
隨著時間推移,巫燭表現出了無與倫比的痛苦。
而時間對于船長易位至關重要。
既然巫燭的心臟并未給船只供能,那么,它究竟被用來做什么?又維系了誰的存在?
答案昭然若揭。
【缸中之腦】之所以在死去之后依然能夠存在,是因為在被持續供能。
巫燭的心臟,正是維持這一切的關鍵。
只要將它從源頭切斷,那么,失去了供能,任何人都無法成為船長——無論是試圖篡取船長之位的蘇成,還是真正擁有候選人身份的丹朱。
這才是真正的蛇打七寸、釜底抽薪。
溫簡言搖搖晃晃站起身,失真的聽覺漸漸恢復——在持續不斷的“滴滴”警報聲中,夾雜著龍骨轟鳴、船體崩塌的聲音,溫簡言花了一點時間才意識到,搖晃的不是他自己,而是腳下的船本身。
他抬起頭。
和溫簡言一開始預想的一樣,血肉之墻已經消失不見。
空地中央,蘇成跪坐在地,腦袋低垂著。
“蘇成!!”溫簡言提高聲音——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尖銳而遙遠,在四面八方警報聲的嗡鳴中顯得格外陌生。
蘇成頓了頓,抬起頭。
他的臉看上去已經恢復了正常,先前詭異的紋路已經盡數退去,除了看上去眼神有些恍惚外,一切似乎都未改變。
“這艘船要完蛋了!!!”溫簡言喊道,“快走!!”
蘇成搖搖頭,緩緩站起來,蹣跚跟上了他的腳步。
兩人一前一后向著船長室的門口跑去,頭頂的天花板在崩潰,一塊一塊的碎在腳邊。
眾人焦急等在門口,一分一秒數著時間的流逝。
聞雅眼尖地瞥見了他們:
“在那邊!!”
見到兩人一身狼狽地從船長室沖出來,眾人都是長松一口氣。
“慢死了,”陳澄的嘴巴還是一如既往,毫不留情,“我們都快等不耐煩了。”“……總之多謝,”溫簡言氣都喘不太勻,“以及干得漂亮。”
確實如此。
剛才的行動中,無論時機還是效率都堪稱完美。
正因如此,才能捕捉到丹朱分神的短暫一霎,圖窮匕見,直指他們真正的目的地——缸中之腦。
似乎想到了什么,溫簡言抬起頭,在愈發尖銳的警報聲中環視一圈,問,“說起來這個,丹朱呢?”
“從反攻開始起就沒見到。”
聞雅言簡意賅。
“而且我們一直守在這里,也沒有見到她從門口離開。”
如果不是空中浮動著的、若有若無的腐敗花香,幾乎令人疑心這位壓迫感十足的永晝會長從未出現過。
奇怪……
疑惑的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逝。
“所以這位……”陳澄的視線落在溫簡言身后的蘇成身上,似乎心情不太好地挑挑眉,“歸隊了?”
溫簡言被他的聲音拉回現實:
“嗯。”
“剛剛我們能拖住丹朱,讓她沒有精力對我們下手,是他的功勞。”
塔羅師一言不發地,垂眸站著,沒對二人的的言論做出半點反饋。
陳澄翻了個白眼,發出一聲不滿的冷嗤。
但即便是他,都知道不該選此刻發難。
搖晃著的走廊之中,“滴滴滴”的尖銳警報聲回響在耳邊,組成墻壁的管道崩裂,散發著陰冷氣息的液體向下汩汩流淌,系統的播報聲模糊不清,只能勉強辨別內容。
“■■副本——出現異常故障,即將■■關閉——……”
“請……主播盡快前往■■■■甲板——”
“未在規定時間內前往者……滋滋……將——■■■無法離開。”
“倒計時……■■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