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油會在襲擊的過程中用完。
聞言,眾人都是呼吸一窒。
“橘子糖那邊還沒推進?”陳默問。
距離大門最近的黃毛推推門,搖搖頭:“沒有。”
“看來只能做好最壞的準備了,”溫簡言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深吸一口氣,“誰還有作戰能力?”
“我。”陳默點頭。
聞雅:“加我一個。”
“我勉強也能派的上用場。”安辛眨眨眼。
陳澄:“我……”
溫簡言:“你做夢。”
陳澄:“……”
“我可以幫忙,”白雪扭過頭,一雙黑如深淵的般的眼珠在雪白的睫毛下看過來,“但可能會有后果。”
“謝謝……如果真到彈盡糧絕的時候,我會喊你的。”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說道。
白雪天賦所造成的后果,和天賦本身一樣恐怖。
當他們本就無處求生的時候使用,反而會成為死亡喪鐘。
不遠處,剛剛消失沒多久的腳步聲再一次響起,那聲音回蕩在空蕩蕩的走廊之中,每一下都像是砸在人的心口。
“來了。”溫簡言低聲道。腳步聲逼近,燭芯再一次爆起,火苗膨脹,腐爛腥甜的氣味在燃燒中飛快擴散,暗如濃墨般的黑暗自四面八方壓迫而來,伴隨著如影隨形、逐漸逼近的腳步聲,幾乎令人窒息。
溫簡言的雙眼緊盯著逐漸消失的燈油。
金屬盤漸漸裸露,而腳步聲尚未離開。
它們似乎也覺察到了他們此刻已在強弩之末,于是便久久徘徊,并不遠去。
瑪琪臉色慘白,神經質地啃著自己的指甲,每個人的身體、神經都緊繃到了極致。
忽然——
隆隆!
建筑物再一次開始震動。
站的不太穩的瑪琪和黃毛被晃得跌倒在地,已至極限的陳澄也站立不穩,險些跟著栽倒,溫簡言心下一慌,手指險些松開——所幸他的反應向來快,在油燈來得及脫手之前就已經重新將它死死捉在了掌心里。
騰起的火苗一晃,在迅疾掠過的光線中,溫簡言似乎瞥到了什么……
有什么白色的東西輕飄飄地落了下來。
但是,在他看清之前,那東西就消失了,而因為燭光短暫的晃動,那本就近在咫尺的腳步聲迫近了數步。
混合著土腥味的腐爛尸臭籠罩而來。
但下一秒,一道帶著愕然的低沉男聲響起。
“……什么情況?”
“?!”
這聲音來的突兀,眾人詫異扭頭,齊齊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身材高大、眉眼陰鷙的男人站在他們中央。
此刻,他看起來十分茫然,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很陌生。
“……”祁潛環視一圈,頓了頓,緩緩開口:“……這還是游輪上嗎?”
“隊長!!!!”
看到祁潛的一瞬,安辛幾乎喜極而泣。
“嚯,我還以為你睡死過去了。”失血過多顯然并不能影響陳澄的冷嘲熱諷。
祁潛:“……”
“我們早就已經離開游輪了,”由于情形危機,陳默并不浪費時間,直入主題,“之前在列車,現在在孤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