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孔慘不忍睹,半邊仍然維持著原本英俊端正的樣貌,而另外半邊卻一片狼藉,從眼窩的位置深深凹陷下去,皮肉下的骨骼更是已經被砸得粉碎,但他對此卻沒有任何反應,毫發無損的一側面孔冰冷蒼白,死氣沉沉。
然后……
更加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出現了。
在陳默眼睜睜地注視之下,破碎的骨骼開始復原,綻開的皮膚開始愈合。
不過一個呼吸,就已經完完全全恢復如初。
“!!!”陳默震驚地望著這一幕,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表情幾乎失控。
這不是紳士……甚至不是活人!!
所以,此時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什么“東西”?
“不,不要——”身后不遠處,傳來了黃毛驚恐萬分的聲音。
的確,他的身體被道具保護,無法受損,但是,那能操縱他行動的線卻并未消失,似乎意識到了無法將他直接處決,于是,“紳士”改變了策略。
黃毛的手腳不受控制,開始向著不遠處的季觀發起了進攻。
道具無法防備隊友,而嘗到血腥味的惡鬼已經無法控制。
為了不傷害到黃毛,季觀不得已逆轉了自己的狀態,緊繃隆起、冷汗涔涔皮膚之上之上,青黑色的紋身浮凸隆起,像是下方有什么東西正在掙扎著向外沖出,但卻被主人的意志力死死摁回了原處。
失去了鬼身,神諭那邊便立刻抓住了這一時機。
“啊——!”季觀踉蹌向前,一道刀口縱貫前胸,喉嚨中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慘叫。
另外一邊,陳默在圍攻下苦苦支撐,但他獨木難支,分身乏術,不僅無法前來支援,甚至自身難保。
一切已經失控。
三人小隊的擊潰已經近在眼前。
正在這時,忽然,其中一名神諭成員毫無緣由地抬起頭,緊緊望向走廊的盡頭,眼眸里幽色閃爍,顯然是在天賦的激活狀態。
他扭過頭,對自己身邊的同伴低語幾句。
“可——”同伴眼底浮現出掙扎的神色。
但最后,他還是牙關一咬,轉身道:“走!”
神諭的離開和出現時一樣,迅速、無聲。
不過眨眼之間,大部隊就像潮水一樣撤離,而那道戴著兜帽的身影也隨之一同消失,只剩下一片狼藉,遍地鮮血的戰場。
失去線控的黃毛栽倒在地,他跌跌撞撞地爬起,驚慌失措地向前沖去:
“季、季觀!”
陳默也踉蹌趕來,他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咬著牙,神情凝重:“快,給他止血!”
直播間內,觀眾們對這個結局大失所望。
“啊?就這?”
“不是,怎么就沒了?”
“說起來紳士那邊究竟什么情況,他不是死了?”
“現在也沒復活,我檢查了他的直播間,早就沒再開著了,現在行動的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不過管他的,反正很強就是了,剛才一點點恢復原狀的樣子太牛了,給我興奮得一哆嗦,爽啊!”
“不過,神諭怎么就跑了?只要稍微在多拉扯一會兒,他們就要全軍覆沒了。”
正在觀眾們討論的直起勁的時候,忽然,屏幕上,黃毛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微微一怔,下意識收回按在季觀傷口上的手,在他手指移開的地方,那剛才還鮮血淋漓,向著兩邊翻卷而去的刀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愈合。
不過眨眼之間,就已經光滑平整,恢復如初。
“……好了?”季觀單手撐著地面,坐直其身體,用另外一只沾滿鮮血的手難以置信地摸索著自己完好無損的胸膛,幾乎不敢置信,“這、這怎么回事?”
陳默似乎同樣意識到了什么,他低下頭,看向自己身上的傷口。
不出意外的,他的傷口也和季觀一樣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