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果列車的鑰匙一直在他手上,那么,在這么長的一段時間里,它又是如何啟動的呢?
如果說,這里的“銜尾蛇”才是列車真正的鑰匙的話,那一切就說得通了——在列車開啟之后,銜尾蛇就被永遠地留在了駕駛室內,好讓它永無止境、源源不斷的運轉下去。
耳邊傳來季觀疑惑的聲音:“好神奇,這種東西居然還專門留了個備用的嗎……”
深深烙在指根上的銜尾蛇戒指似乎隱隱開始發燙起來。
所有與其相關的記憶似乎都在這一刻涌入腦海。
“不,它本身并不存在,”溫簡言喃喃道,“是有人制造的……專門為我制造的。”
什么?
聽著溫簡言沒頭沒尾的話,其他人都是一愣。
可是,溫簡言卻似乎并沒有進一步解釋,他只是低下頭,在自己的背包中猛地翻找起來。
銜尾蛇戒指第一次雖然是在夢幻游樂園出現的,但是,它的源頭卻是平安療養院,而平安療養院,是一個因“造神”和“囚神”發展而來的副本,而副本的起源、同樣也是療養院中人類的信息來源,是一張殘缺的人皮紙。
它告訴他們如何造神,也指導了他們如何囚神。
既,銜尾蛇戒。
那么,這用人類皮膚所制的殘頁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溫簡言停下動作,一本厚重的、落滿塵土的人皮書出現在了他的掌心里。
沒錯。
它是【死海古卷】的殘頁。
而死海古卷,是德叔的作品。
耳邊似乎再一次回響起那個蒼老而疲倦的聲音,他說——“我……不。我們也只能……這樣贖罪了。”
沒錯,他現在所戴的銜尾蛇戒,并非最原始的、將列車開啟的那一枚。
而是在【死海古卷】殘頁的引導下,被再次鑄造的一枚。
一枚“備用鑰匙”。
既然“備用鑰匙”已經被準備好了的話,那“備用錨點”——
溫簡言聽到自己的血流的轟鳴聲,手指似乎都在緊張中微微戰栗,他緩緩地深吸一口氣,強行穩住自己的呼吸,抬起手,將那本觸感細膩、猶如活人皮膚般的厚重古書,緩緩放在了操作臺上。
然后,他伸出手,擰動鑰匙。
在鑰匙被轉動的下一秒,腳下的地面猛地一震。“轟!”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這一刻,他們顯然意識到了溫簡言此刻正在做什么。
他在試圖啟動列車!
正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全神貫注,視線緊緊鎖定著,忽然——
“等等!!”
站在最后方、同樣也是靈視最強的季觀一個激靈,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不對勁。”
他眸光一凝,猛地向著后方看去,聲音打破了此刻列車內緊張又死寂的氛圍,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來:
“有人來了!”
“?!”
眾人心下一驚,紛紛扭頭向后上方看去。
黑暗中,隔著紛亂的雜物,隱約可見數道模糊的人影。
他們正在悄無聲息地從列車上方而來。
“是神諭!!!”黃毛瞳孔一縮,他在黑暗中辨認出來了來人的身份,不由自主地驚叫道。
在神諭幾人的后方,站著一個頭戴兜帽的人影,帽子投下的陰影擋住他的面孔,但卻無法遮蓋住他脖頸處深深的、宛如刀口般的紅痕。
雖然雨果的臨時叛變阻撓了丹朱的追殺,但是,這并不代表夢魘手中沒了其他可用的牌。
他們正在一邊向前走,手持著怪異的、哪怕是最資深的主播也沒見過的道具,用最快的速度,冷靜而無聲地破壞著列車的內部,將車窗砸開,車門拆下,整個過程悄無聲息,一點多余的動靜都沒發生。
顯然,他們正在試圖通過破壞列車內部的空間,斬斷它所能制造的、對夢魘起效的隔絕。
溫簡言眸光一厲,他當機立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