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他們跑了!”
神諭他們這次上車,并不是為了和他們進行戰斗的,這輛列車才是他們的目標——他們利用自己人類的身份,從內部拆毀列車,只有將它摧毀,他們才能阻止溫簡言進入到游輪深處。
“放心。”
巫燭說。
“不會。”
高大的神祇邁開步伐,深深的陰影隨著前進在他的腳下擴張,洶涌奔向前方。
“我還得用他們的命向我的伴侶邀功的。”
負七層。
微弱的光線下,纖細幼小的身影一躍而起。
和比例不符的沉重柴刀輕飄飄地拖在身后,在空中掄出刺耳的尖嘯,像是撕開糖果的外衣一般輕松,又是一具尸體被齊腰斬開。
呲啦——
肉身被撕裂的聲音響起,黑紅色的鮮血如顏料般潑濺,陰冷的腥臭味濃烈至極,幾乎能刺激得人流下眼淚。
“哈哈……”
小女孩快樂地笑著,
地面之上,已經橫七豎八地倒下了無數尸體,它們全都被某種怪力扯得七零八落,哪怕仍然沒有真正意義上地“死亡”,但卻也已經喪失了行動能力。
“嘶……”
望著不遠處的橘子糖,no.8倒吸一口涼氣,
“你們這個朋友真的是……”
他頓了頓,似乎在搜尋著合適的詞匯,
“……呃,有個性。”
“我知道。”聞雅頭也不抬,語調冷靜,“快來,別浪費時間。”
橘子糖負責吸引這一層尸體的注意力,而他們則負責搜尋線索。
在意識到墻上所有的掛畫都莫名消失之后,聞雅就立刻敏銳地意識到了其中的不對勁——哪怕她并不知道這一層在溫簡言的計劃中究竟占據著何種地位,但是,那些畫都一定不尋常。
“……”no.8表情苦惱,長嘆一聲,一步一挪地走上前去,“我之前跟你說過了,我不負責這一層的業務。”
雖然屬于游輪上的服務人員,但他是負責賭場層的梅斯維斯的直屬手下,而這拍賣會這一層是卡爾貝爾的地盤,雙方井水不犯河水,幾乎沒什么交集。
“我是真的找不到這里的畫。”
“我知道,所以我沒有讓你找它。”聞雅回答道。
作為幸運游輪副本的親歷者,她對這一層在副本的結構記得很清楚——這一層實際同時存在著表里兩個拍賣會,一個開放給人,另外一個開放給鬼,而這些掛在墻上的畫,就是兩個拍賣會之間連通的通道。
在橘子糖吸引仇恨的時候,他們已經將整個負七層都仔細搜了個遍,都沒找到那些畫的蹤跡。
那么,如果這些畫還在這一層的話,它們就只剩下最后一個地方能藏了。
“通向里拍賣會層的通道才是我們現在要找的東西。”
no.8:“那身為代理船長的那位豈不是更適合幫助你……”
“如果是之前的話,說不定可以,”蘇成從后方走上前來,抬頭看向面前空空蕩蕩的墻壁,“但現在不行了。”
他和丹朱同為代理船長,但是,他們的“特權”卻并非完全平等,而是維持著某一種動態的平衡,丹朱強,他就弱,他強,丹朱就弱,所以二者才能彼此制衡,可是,隨著夢魘的力量再次接管游輪,這一天平已經完全偏向了另外一方——在丹朱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權力的同時,他所能掌控的力量也被削到了最低,如果說,丹朱現在已經基本等同于船長了,那么,蘇成現在可以說已經幾乎失去了所有船長的權柄。
他垂下眼,審視著手中懸浮著的星月塔羅,眉頭皺起。
“你看到什么了?”聞雅問。
“等待。”蘇成深吸一口氣,放下手,掌心中懸浮著的塔羅隨之消失,“它讓我們耐心等待。”
話還沒說完,就只聽背后傳來尖銳的“喀拉”一聲響,隨之而來的,是越發瘋狂的笑聲。
他們下意識扭頭。
渾身浴血的小女孩站在高高的尸山之上,愉快癲狂地大笑著,似乎被空氣中的血腥味激起了兇性,動作越發暴力,被她踩在腳下的尸體已經幾乎被撕成了碎片,粘稠發黑的液體汩汩流淌而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