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事。”他艱難地把剩下幾個字說完。
這倒不是謊話,黑暗像是巨大的海綿,將他護得嚴嚴實實,連擦傷都沒擦傷半點。
“好了,我真的沒事,先放開我……”
“喂,叫你放開聽不懂嗎?”季觀表情陰沉,“大庭廣眾之下,黏黏糊糊的成什么樣子——”
費加洛倒是一臉的幸災樂禍:“少說兩句吧,不然下次被扔出去的就是你咯。”
白雪搖搖晃晃站起身來,茫然道:“……什么?”
“松手,”
溫簡言仰著頭,抬手拍著對方的肩膀,擠出幾個字。
“我要、沒法呼吸了——”
巫燭低下頭,用臉頰貼了貼他的臉頰,這才終于稍稍把手臂松開了一點。
溫簡言晃了晃腦袋,艱難地把上半身從巫燭的手臂之間掙脫出來,他松了口氣,抬起眼。
余光里捕捉到一絲異樣的紅。
他一怔,反射性地追著那紅色看了過去。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孤兒院的焦黑殘骸已經從窗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刺眼無比、濃烈無比的血光,如同粘稠鮮血般涂抹在車窗上。
他的表情不由得凝重起來:
“等等,外面怎么回事?”
“……不知道,”季觀一邊回答問題,一邊面不改色地把鞋從費加洛的褲腿上挪開,只留下一個讓主人心碎的泥腳印,“從剛才列車停下震動的時候,外面已經就是這樣了,除了紅色之外,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與此同時,黃毛也站穩了腳跟,他扭頭向著窗口向外張望,很快收回視線,一臉凝重地搖搖頭:
“我也是,什么都看不到。”
聞言,溫簡言心下一沉。
連黃毛的天賦都無法看透?這種事可并不常見。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了,此時此刻,他們有更要緊的事情做。
他深吸一口氣,收回視線,道:
“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再繼續放任列車被繼續破壞了,必須要盡快把他們找到并處理掉才行。”
幾人走向車廂和車廂的連接處。
伴隨著“嘩”的一聲,車廂門被拉開,可是,出現在面前的卻不是熟悉的車廂,而是一條冰冷雪白的走廊,頭頂的燈光微微閃爍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
溫簡言怔住了。
等等,這里是……
“——福康醫院?!”
下一秒,季觀驚愕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打破了車廂內的寂靜。
身為同樣進入過這個副本、甚至還在現實世界中與之有過接觸的人,他幾乎是一下子就認出了窗外的景象。
“可是,這怎么可能?!”
煙塵遮天蔽日,能見度極低。
和其他幾人不同,雨果并沒有掩飾自己行跡的準備,他并不迂回,而是正面一路向前,猶如一柄筆直的的利劍,勢如破竹,一路直奔丹朱所在的位置。
很快,拍賣會臺就出現在了前方。
隔著煙塵,能隱約看到一道玲瓏的輪廓。
“……”
雨果瞇起雙眼,腳下的速度猛然加快,與此同時,繞在他手臂上的灰色煙霧猛然凝實,末端尖銳,猶如利刃。
利刃前方。直指丹朱!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