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們馬上就要見到了。”
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就只聽不遠處傳來“咚”的一聲響,像是什么重物墜了地。
幾人幾乎立刻抬起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骨碌碌。
一顆頭顱從黑暗中歪歪斜斜地滾了出來,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斷續淋漓的血跡。
它停了下來。
露出一張死不瞑目的面容。
——正是他們布置于不遠處的那名崗哨。
“……不好!!!”為首那人的瞳孔驟然收縮,喉嚨里爆發一聲近乎驚慌的驚呼。
聞雅抬起頭,向著黑暗中看去,唇邊帶笑。
她語氣平靜,對著來人問道,“我記得,您也在做雇傭兵的生意吧?”
“有熟人嗎?”
伴隨著金屬拖拽的聲音,一道幼小的身形自黑暗中顯現。
她不緊不慢地向前走著,手上拖著幾乎和自己等高的長刀,刀刃上的斑斑銹跡凝練如血,刀尖刮擦在地上,發出極尖銳,極刺耳的聲音。
“有是有。”
懶洋洋的童聲響起。
“但都死的差不多了。”
“您殺的?”聞雅問。
“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么過分。”對方咯咯笑了兩聲,“——我頂多殺了一半。”
“……“”雇傭兵的隊長再也沒有剛才的冷靜自持,他渾身的肌肉緊張繃起,額頭滲出豆大的冷汗,幾乎能嗅到他身上逸散而出的恐懼氣味——如果說他最害怕遇到誰,那除了橘子糖之外怕是沒有再也第二個,除了她以外,哪怕是其他任何一個前十,他們都不至于像現在這樣恐慌……橘子糖對于其他人只是兇名赫赫而已,而對于他們,則是親眼見證了其兇名的崛起。
“撤。”他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單音。
“別啊!”橘子糖笑嘻嘻地拎起刀,銹蝕冰冷的刀鋒反射出帶血的紅光,“陪我玩玩再走嘛!”
“快撤!!!”
“——!!!”
忽然,雇傭兵隊長駭然低下頭,只見腳下的地面不知何時變成了柔軟粘稠的泥沼,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猛地扭過頭,向著站在不遠處的聞雅看去——是那家伙!!
剛才看似是在和他們談話周旋,實際上卻是將他們撤離的路線提前封死了!!!
只見對方仍然站在原地不動,只是優雅地微微偏過頭顱,看向不遠處的橘子糖,“別擔心。”
她語氣溫和:
“他們會留下來陪您的。”
另外一邊。
伴隨著“嘩啦啦”的金屬碰撞聲,沉重的白鐵鎖鏈被緩緩收回到陳默手中。
在他腳下,歪斜倒著幾具尸體,空洞洞的眼珠張開著,無聲望向空中。他們的胸前被破開幾個大洞,滾燙的血液和碎肉殘片密密鋪在走廊中的地板和墻壁上。
“接下來呢?”季觀喘著氣,他身上透著一層熱汗,強健的肌肉在皮膚下滾動著,伴隨著氣血涌動,自脖頸而始的惡鬼顯得越發活靈活現,眼珠似乎都在跟著一同轉動——他身上的其他地方都濺著血,唯有惡鬼所在之處一片干凈清潔,像是落在上面的鮮血被一滴不剩地舔食干凈了一般。
“繼續前進。”陳默將鎖鏈繞在手腕上,冷靜道,“殺掉所有攔路的人,直到和其他人會和。”
“有地方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