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簡言這次可不準備再往進走了
“怎么,還在等我進去嗎”
“”
耳邊仍舊是一片死寂。
溫簡言指尖一抖,人皮畫像展了開來
“還是說你不想要這個了”
青年的聲音低緩,語氣抑揚,仿佛在唱一曲詠嘆調,聽上去極其
欠揍。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怪異的聲音就從面前黑漆漆的門洞內響起
“咔咔,咔咔”
像是脖頸轉動時發出的窒澀聲響,又像是美工刀被緩緩推出時發出的摩擦聲。
尖銳,刺耳,聽著令人毛骨悚然。
很好。
溫簡言緩緩后退兩步,在那個聲音逼近之前,他突地轉過身,向著黑暗中的一個方向猛沖過去。
急促的腳步聲在走廊中回響,應和著心臟敲擊的節律。
腦后是如影隨行的咔咔聲,仿佛冤魂般緊追不舍。
失去了光源,眼前什么都看不清楚,溫簡言只能憑借自己的記憶摸黑沖刺。
馬上就快要到了
腳下的地面嘎吱作響,不遠處隱隱看到熟悉的模糊輪廓,溫簡言厲聲大喊
“現在”
只聽啪的一聲響,手電筒的一束光芒陡然亮起,在黑暗的走廊中顯得格外突兀。
溫簡言修長的身形靈活地向旁邊一閃,讓了開來。
四下里擺著數面從不同寢室內搜羅來的鏡子,它們七扭八歪地靠在墻壁之上,地面上散落著無數玻璃碎片,每一片內都折射著手電筒的光亮,一瞬間居然亮如白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陣極其尖銳的慘叫聲響起,凄厲而刺耳,仿佛尖錐般直扎入耳膜
溫簡言抬手擋住光,被亮光刺痛的雙眼微微瞇起,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那個身穿舊校服的女學生此刻正直直地立于無數玻璃碎片之中,她似乎想要掙扎,但卻無法挪動步伐,身上的骨骼歪曲成奇怪的角度。
地面上的每一片鏡面中都倒映著她的身形。
只聽“啪嗒”一聲,手中的美工刀落在地上。
鬼影的胳膊不自然地緩緩舉起,慘白扭曲的手指一點點地向內彎折,死死地掐住了她自己的脖子。
下一秒,一聲凄厲的尖叫響徹整棟大樓。
溫簡言下意識地側過身,避開陡然炸開的刺目光線。
他蘇醒的地方,是徐媛本人,以及那個試圖搶奪她身份的室友的房間,那面鏡子,第一次讓他被徐媛纏上,第二次讓他被動接了隱藏道具的任務,也就是說,那一個房間內有兩只鬼,但卻并沒有同時出現。
再聯系到那位發布任務的冒牌貨表現出來的低攻擊度,以及徐媛表現出來的高危險性,雖然溫簡言不清楚個中原因,但還是決定賭一把。
簡單來說,就是轉移一下對方的注意力和仇恨值。
至少別一對上就立刻被宰掉。
很快,光亮消失。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不遠處。
滿地玻璃碎片之中,一抹慘白的身影漸漸凝實。
濕噠噠的,漆黑的頭發,面具般僵硬詭異的笑臉,純黑無光的眼珠。
徐媛。
她緩緩地邁開步伐,向著這個方向走了過來,她的身形仿佛不太穩定似的,虛影不停地滋滋閃著光。
溫簡言站起身,將手中的人皮畫像遞了過去
“我想,這應該是你的東西。”
在他的背后,蘇成一眨不眨地死死盯著面前詭異的場景,攥著手電筒的手指微微顫抖著,身上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繃到了極致。
他想起溫簡言剛剛的囑托。
一發現不對,立刻關燈。
徐媛緩緩地垂下頭顱,視線定格在溫簡言手中的畫像之上。
那張慘白的面具仿佛裂開了一道縫隙,一抹屬于人類的情感出現在她的臉上,但又很快消失“你以為,我一直在找的東西是它嗎”
她的嗓音粗噶嘶啞,陰森森的語氣中帶著鮮明的惡意
“你猜錯了。”
“不。”
溫簡言搖搖頭,用冷靜的聲線說道“如果你的目的是尋找自己的臉,你不會竊取活人的身份,再將更多人引上四樓。”
準確來說,渴望得到這張“臉”的人并不是站在自己面前的徐媛,而是那個試圖竊取徐媛身份的假“徐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