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那令人頭皮發麻的臍帶也開始變得透明起來,被一點點地被同化成空氣的顏色。
很快,所有恐怖的景象都消失不見了。
黑暗中,青年平靜地坐在地上,脊背靠在墻壁之上,頭顱微垂,半長的黑發垂下,濃重的陰影擋住他的面容。
從雞冠頭這個方向,只能隱約看到對方輪廓優美的下巴和嘴唇。
雖然眼前的青年仍然是人類的形態,但是雞冠頭卻忍不住不寒而栗,身體被一種強烈的,本能的恐懼支配,恨不得逃的遠遠的。
怎么回事
發生什么了
兩個直播間的彈幕全部陷入一片死寂,沒有任何觀眾發言,只是目瞪口呆地注視著眼前這個荒誕的,詭異到根本無法解釋的,概率小到完全沒有絲毫可能性的場景。
究竟究竟怎么回事
“唔。”
青年再次發出一聲輕哼,肩膀動了動,緩緩地抬起頭。
半長的黑發隨著他的動作從臉上散開,露出一張極度慘白,猶如死人般的面孔。
長長的眼睫抖動了一下,然后緩緩張開雙眼。
純黑的眼眸中沒有半分眼白,眸底鬼氣深深,青紫色的紋路顯現又湮滅。
溫簡言晃了晃腦袋,眼眸閉上又睜開。
森冷青紫褪去,眼眸重新變得黑白分明,但是原本琥珀色的眼瞳此刻變成了極深的純黑色,仿佛深淵一樣透不進半分光明,漩渦般吸引著一切存在深陷其中。
“你你”
雞冠頭的聲音顫抖而緊張,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雞“你還是人嗎”
“不太算。”
溫簡言的嗓音沙啞,氣息有些不穩。
比起人,他現在其實和鬼的距離更近一點,幾乎就是算是懸在生死線上了,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就會死的徹徹底底。
他靠在墻上,幾乎是劫后余生地長嘆一口氣。
在溫簡言被綁進嬰兒房之后,背包中不知道什么時候發育成功的堪破虛妄之花在主播的生命遭遇威脅時自動生效,在他和雞冠頭談話時,彈出了對嬰靈這一鬼怪的介紹。
看完之后,溫簡言立刻意識到,自己判斷失誤了。
他本該在嬰靈剛纏上來的時候就想辦法把它弄走,而不是等到現在被帶到這里,深入了嬰靈的大本營。
即使他有辦法將一只嬰靈解決掉,也依舊免不了被當做母體寄生的結局。
難道讓它們自相殘殺嗎
不行。
這個念頭被溫簡言很快否決
總會有嬰靈勝利,到時候他照樣會死。
溫簡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道具破解的信息重新仔仔細細讀了一遍。
一遍,又一遍。
找找看,生門一定藏在字里行間。
冷靜,畢竟以前也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種類型的絕境。
突然,溫簡言發現了什么。
和之前那個石膏像不同,這次,對于嬰靈這一怪物,介紹中并未提及弱點,反而是以極大的篇幅描述了它們的特性和殺人的方式,包括它們如何用陰氣改造母體,讓人類的身體能夠將它們誕下。
那么它們的弱點有沒有可能正藏著其中呢
作為欺詐師,溫簡言很早以前就學會了如何跳出框架看問題,只有跳出規則,才能破壞規則,才能獲得最大收益。
他盯著大篇幅的詳細介紹,一個詭異冒險的法子在腦海慢慢成型如果不成功,頂多也就是個死,但如果成功
這一步棋帶來的收益將是不可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