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那三個面帶微笑,面容慘白的紙人已經消失不見了,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只剩下四張空空蕩蕩的椅子。
溫簡言一怔。
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陳默扭過頭看向溫簡言
“小兄弟,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
溫簡言回過神來,用自然的聲音回答道
“我媽一直以為哥哥還活著,所以經常會前來送飯,我之前發現了回過來收拾,但是這段時間一直在外面奔波忙著處理喪事,所以沒有及時處理。”
得到答案的主播們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分散開,開始在房間內尋找線索。
溫簡言提高了警惕。
他下意識地放輕了步伐,小心翼翼地在房間內踱步,視線在黑暗的角落中搜尋著,尋找著那三只消失的紙人。
“草。”一聲壓低的暗罵從廁所的方向傳來“你們快來看”
主播們對視一眼,紛紛聚集了過去。
廁所的門大開著,狹窄的空間被幾道晃動著的手電筒照射著,里面的布置分毫畢現。
兩只紙人躺在浴缸里,一男一女。
女紙人慘白的臉上帶著燦爛的微笑,而男紙人臉上的五官則被猩紅的筆凌亂涂花,空洞呆板的眼珠死死地盯著廁所門口。
“這里好像有什么東西。”
男性和女性紙人的手中似乎各自攥著什么。
蘇成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掰開男性紙人的手掌,從中各掏出一個小小的黃色紙團,而王涵宇則是打開了另外一個。
紙團展開的沙沙聲在窄小的空間內響起。
“上面寫著什么”一個主播問。
王涵宇手里拿著那只女性紙人手中的紙團,將紙上的話復述出來“一家人永遠在一起。”
蘇成頓了頓,才有些艱澀的將自己手中的那句話復述出來
“讓那個瘋婆子滾去地獄吧。”
“喂誰在那里”
突然,伴隨著手電筒的晃動,一聲吶喊從1304的門口傳來“快出來”
靠近門口的陳默最先走了出去“不好意思,我們是征得了這家主人的同意”
來人手持手電筒,皺眉答道“這里可是命案現場閑雜人等不能入內的”
陳默熟練地遞了根煙過去
“您通融通融”
溫簡言收回落在菩薩像上的視線,扭頭向門外看去。
視線落在對方身上的瞬間,他不由得瞳孔一縮。
站在門口的,赫然正是那位被他勸離的門衛。
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門衛的面孔有一種怪異的蒼白,他的視線從溫簡言的身上掠過,似乎并沒有認出他。
嘴唇僵硬地蠕動著,發出斥責的聲音“通融什么,你們快出來這事沒得商量”
溫簡言的余光里,有什么東西似乎突地一動。
他微微屏息,不著痕跡地扭頭,向著旁邊掃去一眼。
靠近門口的落地鏡內,“溫簡言”正對著鏡子站在,慘白的臉直直地對著鏡外,唇角上揚,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鏡子。
愿望。
這兩個關鍵詞是那樣的熟悉,將本就并不久遠的記憶喚醒。
溫簡言心臟狂跳,模糊的猜想從頭腦中涌現,過于不祥的某種念頭將他砸了正著。
耳畔嗡鳴,呼吸微窒,一股強烈的不安感瞬間襲來。
他在德才中學中得到傳說級道具鏡子先生,本體只是小小的一個碎片。
它稱呼那個男人為父神。
那么,很顯然,身為“父神”,那位邪靈的信徒,或者說是追隨者絕對不止一個。
難道說
溫簡言的右手垂在身側,被繃帶裹住那一小片皮膚像是火燒般地滾熱了起來,那符咒般的紋身像時掙扎著從皮膚下方生長而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