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五味雜陳,再多的溢美之辭都表達不了她對姑娘的感激。暗暗下定決心無論遭遇什么都會一直追隨姑娘。
桌上擺了兩筐烙餅,幾疊咸菜,大陶盆里還有雜糧粥。
飯桌上向來熱鬧,聊什么的都有。
舒映桐安靜地喝粥,余光瞥了兩眼安靜如瘟雞的朱萸。
平時這個時候,她一個人可以頂一個麻雀窩,無論別人聊什么活計進程或者安排她都能插幾句話。
昨天晚飯還嘚嘚瑟瑟地顯擺她學了新手藝,如何大展神威給自己彈了一床磚那么厚的棉花,就等今天壓實之后布線即可完成暖霸全村的棉被了。
“棉被毀了”舒映桐夾了一筷子朱萸最喜歡的酸芋苗放她碗里。
“人毀了干啥都提不起勁了”朱萸苦著臉端起碗,一頓唏哩呼嚕,大半碗雜糧粥下了肚。
伸手又抓了一個餅子,苦大仇深地一口接一口啃著。
“暖霸全村的棉被不做了”
“不可能別說我手還沒斷,手斷了我也要把棉被做完”
朱萸向來不是矯情的人,除了生死,別的都是小事。喪了一會又跟打了雞血一樣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餅子。
“等我把棉被做出來,饞哭你們”
舒映桐嫌棄地看著她,“你一輩子呆在井底最好別出來。”
朱萸塞得一嘴鼓鼓囊囊的,戳了戳對面教她識字的胡椒,含糊不清地嘟囔“姑娘是不是罵我是井底之蛙”
“相信自己,不要問是不是。”胡椒笑嘻嘻地掰了一塊餅子塞進她嘴里,“孺子可教也,總算明白別人罵你什么了。”
朱萸重重地哼了一聲,拾起筷子夾了一大坨醬豆豉放進舒映桐碗里。
看她擰著眉頭的樣子心滿意足地笑了,“慧茹辛辛苦苦做的喲”
敢糟蹋東西試試
舒映桐用力地閉了閉眼,慢慢吞吞地把醬豆豉攪散,混著粥吃得萬分艱難。
她實在想不通,這種帶著腳臭味還能拉絲的發酵物為什么會受歡迎
聞一下都上頭,更別說要吃進嘴里。
“你活到現在沒被打死屬實奇跡。”舒映桐放下碗,從牙齒縫里擠出這一句。
見她笑嘿嘿地還要往盤子里再挖,忍無可忍地瞪著她,“敢再來一下試試”
“誒嘿嘿你不愛吃,我愛吃呀”嗷嗚一口塞進嘴里,湊近了臉吃給舒映桐看。
“死開。”舒映桐冷著臉抬手撐住她的額頭。
飯堂里吃完準備走的眾人看她們逗得你來我往,樂呵呵地又坐下看熱鬧。
也就朱萸敢這么在老虎頭上拔毛。
“我閨女玉蓮是在這不”一個大嗓門頓時把全部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門口站著一個老太太,花白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淡眉單眼皮吊梢眼,高高的顴骨頰無二兩肉,嘴一咧滿口大黃牙。
身后站著五分相像的瘦漢子,兩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桌上的烙餅筐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