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被她看過了沒錯,但是要當著她的面繼續脫,還是有點想要臉面的。
尤其是這種看一條死魚的眼神,讓人毫無期待感的好嗎
“不是要看傷”舒映桐挑眉反問,光腳下地走到床邊坐下,倚著床頭抬抬下巴,“脫吧。”
之前不是他口口聲聲要脫光給她檢查
要不是想看他殘廢到什么程度,誰樂意看他,又不是沒看過。
“我”景韞言一噎,重重呼出一口氣,“罷了”
舒映桐看著他身上的疤痕,“你們不是有煥顏膏”
臉上的傷痕倒是絲毫不見,身上跟災難現場似的,之前的傷疤一點也沒處理。
“處理了還怎么讓你心疼呀。”隨口一答,看她眉頭一皺,眼神晦暗不明。
心里大呼失言。
“所以你并不是沒有現貨”
“咳”景韞言清咳一聲,舔舔嘴唇,“一開始確實沒帶,后來”
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蹭到她旁邊,小心地拉起她的手,“能有一件讓你記掛的事太難了,沒什么事你都不會想我的,我是想著這次回來之后就給你”
“你倒是坦白。”舒映桐不氣不怒,指指床尾的衣裳,“先換上,我看看膝蓋。”
說到底,他也沒欠她什么。
救他也索要了一大筆銀子。
當時就是不想讓他欠人情,以此為借口來煩她。
她也沒打算白要他的煥顏膏,藥材一直在收集中。
景韞言很是詫異,一邊套里衣,一邊彎下腰很認真看她的臉,“你居然不生氣”
在熠王府的時候可沒少看那些姬妾爭寵時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對女人敬而遠之有一部分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們。
現在他不占理,她卻一點也沒發怒的跡象
“你很希望我生氣”
“啊,沒有沒有。”景韞言乖乖地坐在床邊卷起右邊褲腿,盯著她的臉,“桐桐,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可不可以很認真回答我”
“你問。”舒映桐俯身認真看著這道縫合生疏的疤,伸手仔細摸里面還有沒有沒有清除干凈的碎骨片。
可惜沒有儀器,不然拍個片子就能一清二楚。
“你喜不喜歡我”話語里既有期待,又有些不自信。
“嗯。”
景韞言整張臉亮起,狂喜過后又黯了下來,“身為醫者,我想告訴你,我的這條腿可能在幾年或者十幾年后再不能彎曲”
頓了頓,看著她認真的樣子,艱難地說著未完的話,“甚至站不起來再不能正常行走。”
舒映桐繼續一點一點地檢查,平靜淡然開口,“知道,所以呢。”
手指突然被捉住,緊得微微發疼。抬頭疑惑地看著傾身過來幾乎碰上鼻尖的臉,這一臉等著判死刑的生無可戀是鬧哪樣。
“那你還要我嗎”
理論上是他說的那樣沒錯,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不然呢”舒映桐似笑非笑。
突然眉頭緊蹙,本想抽手帕沾水打濕,突然想起來手帕在朱萸那。
只能捂住鼻子咬著后槽牙瞪他,“你能解釋一下熏香為什么變味了嗎”
氣味變化非常微小得幾乎可以忽略,就是這一刻起,清雅中帶著一絲暖暖的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