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不要媳婦我還小”
司曜被矮他一頭的景晁拎著領子風風火火地往南村走,不敢反抗還得躬著身子跟上步伐。
景晁腳步一頓,瞇起眼睛往他下腹若有所思盯了一會,下巴一甩繼續往前走,“我不管湊合用吧明年要是交不上娃子,反正埋土里也用不上了”
系著紅頭繩的麻花辮胡子啪的一聲抽在臉上,司曜差點沒被抽瞎。冷風刮進眼睛,熱淚盈眶,“我說的是年齡”
“少扯沒用的,這村里的后生十六七就開始說親娶媳婦了。年一過你都要十九了,別人抱娃子到處拜年,你連個送荷包的姑娘都沒有,不害臊嗎”
司曜深一腳淺一腳踩在泥濘的鄉間小道上,泥水飛濺,嘴角默默勾起一抹輕嘲。
七十九的師門之恥就不要嘲笑還沒十九的好嗎
“師父,講道理,還是有很多姑娘給我送荷包的”
“你倒是收啊不收你嘚瑟個屁”
一說到這個,景晁更氣了。三個徒弟桃花旺得很,就是不見哪個領一枝回去給他看看
特別是文淵,府里鶯鶯燕燕飛來飛去,一個也沒領到他面前來。到現在連個正妃都沒有,一個比一個離譜
司曜一哽,老實閉上嘴。
誰要收什么鬼荷包,看她們含羞帶怯嬌滴滴的樣子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年輕女人最麻煩了,一會這病,一會那疼,愛哭還要人哄。從高門大戶到皇室后宮,診治過的皆是如此,看吐了都。
有這閑暇時間,他還不如多配幾副藥賣給那些人傻錢多愛哄媳婦的呢。
景晁健步如飛,毫不費力地拽著不情不愿的司曜往灶房走。
朱萸不在,慧茹一個人管幾十號人吃喝太辛苦,雪梅肯定去幫忙了。
路過大曬場,只有零星幾個婦人坐在那干活,看見景晁拖著一個比女子還美上三分的年輕公子,紛紛笑著打招呼。
“景老爹,這也是你家公子么”
“是啊是啊,在家排行老二我得帶他看看媳婦去,我走啦”
“哈哈,去吧去吧,咱們等著喝喜酒了喲”
司曜不露聲色掃了一眼,發現這邊的婦人和之前見過的村民完全不一樣。
偷偷摸了摸自己臉,也沒泥巴啊,她們好像并不是很驚艷他的長相
就是那種很普通的欣賞,跟看一棵長得肥壯的白菜似的,淡定得很。
穿過一排木棚,景晁帶著司曜停在灶房門口,后退一步上下打量司曜。
像個慈祥的老母親一樣給他整理好被扯得松松垮垮的袍子領口,扶正玉冠,理順冠帶。
嫌棄地看了一眼他的鶴氅,嘟囔一句“擺啥闊,脫了。”說完,揚手一拉系帶,鶴氅被他掛在屋檐下曬菜干的掛鉤上。
“我是親徒弟嗎”司曜彎起僵硬的嘴角,這好端端的把他身上的鶴氅取了,沒想過他會不會冷嗎
“嘖,一身紅,騷里騷氣的,也不知道雪梅喜不喜歡。”景晁嫌棄地打量了兩眼,破罐子破摔地推著他往灶房里走。
要不是迫于師父武力值打壓,他真的很想掉頭就走。
來接趟師父回山莊而已,誰要管一個村姑喜不喜歡他
荒了個大謬
踏進灶房,一股暖暖的熱氣撲面而來,還伴著黃豆的磨成漿的豆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