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映桐正和雪梅低聲討論新買的布匹怎么分配,聽司曜問她,隨口回了一句“跟景老爹住。”
“啊睡一張床不行,我師父從不和別人同床。”司曜想也沒想就否了。
這明顯不可能,師父肯定會讓他打地鋪。冬天打地鋪,他沒事受這苦做什么。
“雪梅,你帶他去庫房,讓他自己搬張床過去。”舒映桐交代完也沒再說其他細節,徑直往房里走。
“啊”雪梅猶豫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往庫房走,“司公子跟我來吧。”
兩人一前一后停在庫房門口,雪梅拿鑰匙開了門,點了油燈找了一圈,有些為難地看著司曜。
“床架子倒是還有,只是沒有棉被了。你先克服一晚上,我明天讓人彈一床新的。”
村里人的棉被都安排好了,這里基本不會來什么訪客,所以沒有多做棉被備用。
“克克服”司曜眉梢高挑,揚起得體的微笑,“我可能沒辦法克服。”
這怎么克服
在空床板上哆哆嗦嗦過夜
雪梅低下頭輕抿嘴角,想了一會抬頭商量“要不,我安排你和別人同住一晚可以嗎”
“和誰那些一身泥的”司曜苦著臉,“不要吧”
今天吃飯又不是沒看見,個個渾身臟兮兮的。
雪梅性子柔軟,想著像司曜這種貴公子確實不愿意跟人同住的,當初景韞言和景老爹也不肯。
現在大伙都回去休息了,把人從被窩里挖起來騰個房間出來也有點過分。
因為她最近總是忙到很晚,現在黃三娘母子已經搬去新打的木棚住了,自己房間倒是能讓他暫時住一晚。
只是
看她低頭咬唇左右為難地模樣,司曜一看就知道她想到了解決的辦法。心疼的摸出一個五兩的銀錠子遞過去。
“你在猶豫什么,給你房錢,五兩夠了吧”
客棧上房都要不了五兩,這些木棚他是一百個看不上的。
但他們這村里確實沒多余房間,此一時彼一時,總比去師父房里睡空床板還要挨揍挨罵好得多。
現在他只想痛痛快快沐浴穿一身干凈的衣裳然后躺被窩里睡覺。
“我不是這個意思。”雪梅抬手推拒,仰頭看著他有些難為情地說“我可以和別的姐妹湊合一晚,但是嗯我只有一床棉被和褥子。”
他得睡她的床,蓋她的被子。
這想想就有些不好意思。
“行啊,我看你穿得很干凈,我不嫌棄你。走吧。”
司曜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和那些臟漢子睡一張床就行。把銀錠子往她手里一塞轉身就往外走。
心疼錢是一回事,但是要讓他欠女人的人情債,這比花錢還難受。
錢能解決的事都不是事,最怕別人拿人情債要挾他。
雪梅小小的氣惱了一下,張了張嘴,又垂下頭跟在他后面鎖上了庫房。
要來也沒提前打招呼,一直到吃飯之前也沒提過晚上住哪的問題,還以為他和景老爹一起住來著。
她的房間再怎么也是姑娘家的房間,什么叫不嫌棄她
要是有別的辦法,才不想讓他住自己房間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