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堂人聲吵雜,交談聲中夾雜著喝粥的吸溜聲。
朱萸歪著腦袋打量了一番眉眼帶笑的景韞言,“饅頭配咸菜,喝個雜糧粥有啥樂的我看你從進來樂到現在了。”
景韞言撕了一塊饅頭送進嘴里,笑笑不解釋。
一早上嘴角掛笑的還有景晁,時不時瞟一眼坐在旁邊的司曜。
“師父,徒兒惶恐”司曜攪著碗里的粥,實在吃不下去了。
他見過殺豬匠去別人家收豬的情形,那賣豬的主人和師父現在臉上的欣慰笑容一模一樣。
“恐什么恐,為師這是高興啊”景晁舉著雜面啃了一大口,笑瞇瞇地看著他。
司曜抽抽嘴角,坐正了身子渾身緊繃。一般能說出為師兩字,又是看愛徒的慈祥眼神,那確實是高興。
他老人家高興了,愛徒就得遭殃。
“師父,吃過飯咱們咱們收拾收拾啟程吧,家里還有很多事要做。”司曜特地把很多事點得重重的。
學補唇術什么的還是等改天再說吧,他現在只想立刻離開這個村子。
總感覺師父想把他當豬仔賣掉。
“急個屁我不走”景晁笑容一收,抱著自己的碗扭到另一邊。
司曜低頭屈起食指關節頂著眉心轉了幾圈,生無可戀呵呵一笑,“那師父以為,什么時候啟程比較好”
說到這個,景晁一把將手里的饅頭塞進嘴里,一張老臉容光煥發,“開春吧我在這過年”
最近幾天他都在工地搬磚,對那個圍屋實在感興趣,看過圖紙更想親眼看看它建成之后是什么樣。
今天路過雪梅房間,不經意瞥見司曜居然在她房里,心情好到讓他早飯多喝了一碗粥。
如果到開村還沒和雪梅說成親事,那這混賬也不用再回去了,直接在河邊刨個坑埋了就行
司曜心驚肉跳望著景晁臉上變換不定的神情,最后這陰森兇狠的模樣他可太熟悉了
“過年過吧我先回去了”司曜一口喝完碗里的粥,快速起身準備馬上撤退。
“你也不許走”景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和藹可親,手一收繼續拾筷夾饅頭不再看他。
司曜臉色巨變,蹭地一下起身快步走出飯堂。
“咦,騷包臉色咋那么難看,我這早飯做得有那么難吃么”朱萸唏哩呼嚕喝了一大口粥,又啃了一口饅頭,“不會啊,跟往常一樣嘛。”
吃過早飯,村民一窩蜂往圍屋工地而去,舒映桐和景韞言并肩走在路上,不緊不慢地往自己房間方向走。
“司曜大概沒辦法來了。”
“嗯”舒映桐轉頭看他。
吃飯的時候在想事情,怎么注意桌上的情況,只知道司曜離席早。
“司曜想走,我師父給他下毒以示懲戒,他在房里一時半刻出不來。”
舒映桐滿臉無語,“真是父愛如山。”
老爺子對村里人好說話,怎么惹他都是笑瞇瞇的,對自己人倒是獨裁狠辣。
明霞絞著手指在舒映桐房門口踱來踱去,既激動又心慌。看見道路那頭走過來的兩人,連忙迎上去問好。
“姑娘,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