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粉色舊夾襖女娃從山路那一頭以極快的速度奔來,臉上笑容純真且歡喜。
“呼呼”小滿扶著膝蓋彎下腰喘了幾口氣,朝幾人打了招呼之后擔憂地望著伏在舒映桐背上的人,“明霞姐她怎么了”
“被蛇咬了。”舒映桐放慢了步子。
“呀厲害不”小滿轉頭仰著小臉仔細看明霞的臉色,看她精神頭還可以,心里稍稍放心了一些。
“我沒事,聶大哥已經幫我擠了毒血,姑娘也給我吃了清毒的藥。”明霞輕聲細語回話,眉眼彎彎。
“那就好那就好。”小滿望了一眼左邊的院落,咧開嘴朝舒映桐揚起甜笑,“姑娘,你們今天中午去我家吃吧”
姑娘先前來轉了一圈,照例不肯留飯,沒想到這會子因為明霞姐肯來吃飯了
頭一回領到那么多工錢,這個月不是月初當天來的,姑娘也是給了一個月的工錢。
大伙都感激她,但她每次來,最多喝碗熱水。今天好不容易逮住了,可不能讓其他兩家搶走。
“好。”舒映桐表示無所謂,去哪家都一樣,隨緣。
“呀聶叔叔,你真有本事”先前光顧著說話,沒太注意換到后面的聶開誠。
現在才看清他掛在腰后的獵物,走路時候偶爾會晃到側面。
一只野雞,一只竹鼠,不怎么肥。好歹是野味,送去縣里還是能賣掉的。
他和村里人不一樣,除了自己的一畝地,也沒要油茶林。
去年南村起房子,他說自己就一個人,不著急。住著木棚,天天去工地幫別家干活。
等開春閑下來之后,他除了伺弄自己田里的活,得閑了就進山。打回來的獵物拿去賣錢,有時候也會用來做人情往來。
“嗐我這還是多虧了姑娘和景公子
呢”聶開誠笑著擺手。
自從腿腳好了之后,他特別愿意在山里跑,感覺前些年的郁郁不得志在靜謐的林子里一拋,都煙消云散了。
手弩特別好使,他沒認真打獵,勉強混個飽就行。
去年遭過災,山里的動物好不容易熬過來,春天要是趕盡殺絕,誰來繁衍小動物
四人還沒走近那排瓦舍,金花老嬸笑瞇瞇地迎上來,“我家今天飯煮得多,不用重新下米,就來我家吃吧”
“不行,姑娘已經答應我了”小滿偷偷捏住舒映桐的衣角,大有今天天王老子來了也是去家的架勢。
“你家才剛下了新米,撈飯久著呢”
“那我們可以讓客人先吃”
兩人邊走邊爭,還沒爭出個所以然來,中間那棟又沖上來一個矮壯婦人,“哎喲,回來得晚了些,來來來,都去俺家吃”
“你家才剛開火,吃啥”一老一少異口同聲打趣反駁。
矮樁婦人歉意地笑笑,“呃呵呵俺不知道,俺要是知道早就從山頭下來咧”
她家里老人沒扛過饑荒,家里就她一個女人,三個兒子不會做飯,都跟著家里人上山干勞力去了。小閨女也跟著去幫著把樹根雜草攏到一處堆著。
三戶人家,就她家沒有叔伯,勞力沒人家多,拿一樣的工錢。心里著實過意不去,干活格外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