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試在即,街上多了好些書生打扮的人,年齡從歲至四五十歲都有,從衣料就能大致分辨家底富足與否。
把栓兒和冬生送去縣衙后,朱萸和吉祥夫婦跟著周衙差繼續相鋪面,第三家只肯租前面的鋪面,后院暫時不肯租。
朱萸也沒管他們那暫時是多久,只叫周衙差去下一家。
第四家在南街,原先是個布莊,門面不大不小,不過和坐落在不遠處的慶豐布莊一比就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這個鋪子原本是我媳婦娘家那邊一個親戚的。”周衙差利落地開了鎖,一把推開門引著幾人往里走,“前些年掙了些銀兩,生意做到了延懷府。全家都搬過去了,這鋪子就托我媳婦照看。”
周衙差一邊說著,一邊把窗戶都打開,看鋪子得亮亮堂堂的。
“前頭那家布匹生意做得一般,多是一些平民常用的料子。不過那邊慶豐布莊賣得貴,所以生意還是有一些的。”
說到這,他嘆了一口氣,“也就去年冬月吧,東街的瑞興布莊和前邊慶豐布莊換了個厲害的東家,就這樣了。”
他伸出手臂在空空的鋪子平揮了一下。
房子需要維護打理,頂瓦墻皮門窗修繕都需要花錢,租金用來頂那些兒費用,至于剩余的,自然歸他家。
不然誰愿意干這種白工。
朱萸背著手瞧了一圈,覺得很滿意。干干凈凈的,那邊還留了個半新的長條柜臺,其他家俬都搬空了。
墻面很干凈,看起來像剛刷不久的樣子,門窗也是重新上的漆。
周衙差又帶著幾人往后面的屋舍走,院子里打了一口水井,圍墻砌得高高的,正北主屋有一廳兩房。
東西兩邊各有兩間廂房,另有一間灶房,一間茅房和一間小小
的浴房。
院子里栽著兩棵桂花樹,從樹干粗細來看,大抵是建了這院子就有的。
朱萸轉了一圈,的的確確全屋翻新過,時間也就是年后這段時間。
“小周子,這地段還行,房子也挺好,為啥要放到最后才帶我們來”朱萸站在井邊瞅了一眼,“也不是枯井啊。”
周衙差重重嘆了一口氣,走到水井邊努努嘴,“這井吃過人。”
旱情解了之后,這布莊掌柜看慶豐布行大量進貨,他也跟著進。想著往年全靠同行襯托才讓他賺了不少利。
身家銀子全押,就等著臘月制新衣賺一筆,結果沒想到,人家慶豐布莊來了一手讓他罵街的動作。
跟他家同價。
接著兩家開始你壓我,我壓你。周圍住戶一瞧還有這種好戲看,紛紛攏著袖子看誰家壓得最低,好撿個漏。
都不買布,自然沒有銀子入賬。當初進貨時還欠著不少賬,那邊管事天天上門要債,這邊一個銀角子都沒。
又壓了幾次價,慶豐號甚至壓到了低于進貨價一成,這邊只能咬牙再壓。
最后布匹清空還了債,慶豐號又恢復了前掌柜一開始賣的價格,利潤微薄。
后來一打聽,人家可沒少賺,雇人從這邊低價進的貨,連車馬運費都不用掏
家人埋怨,生意失利,對手賺得缽滿盆豐。一氣之下,前掌柜便投了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