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還沒去,去了再說嘛。”景韞言笑嘻嘻地拿杯子倒茶,“城中不是換了一批鋪子東家么,總有愿意捐的呀。”
他神秘兮兮湊近了些許,“我跟你說,你就在縣衙門口貼一張紅榜,把每戶商家捐錢捐物數目都寫在上面。你看還有沒有哪個膽敢不捐?”
“你去的時候跟他們曉以利害關系,這不是光憑縣衙能扛下來的,必須眾志成城才能一起渡過難關。不然垣縣死得七七八八,他們把東西賣鬼......
去嗎?”
景韞言說得冠冕堂皇,舒映桐聽得微微挑眉。
道德綁架玩得真溜。
明細全公開了,那就是逼著人捐了。
一下就把自愿捐贈變成誰不捐就等著被百姓噴死吧。
安行舟豁然開朗,受教點頭,隨后又翻了一頁,“往常安置病患俱是離城四十里之外,為何要把輕重病患聚集在縣學內外?這…民心不安吶…”
景韞言歪著頭沖舒映桐甜甜一笑。
“我家桐桐說,正是因為考慮到民心問題,所以才把病情較輕的病患安置在縣學。縣學后山腳下有一處空地,另設棚安置重病患。讓百姓知道朝廷必定全力以赴救治每一位病患,放在縣城里,一聽就很靠譜。”
有些百姓一輩子也沒機會在縣城里住一天,縣衙把他們安置在城里,桐桐這是給安行舟攢民心攢政績呢。
想著想著都有點酸了,就算清楚她是出于大局觀,對別的男人這么好....
安行舟眼眶泛紅,看了一眼坐在那默默喝茶的舒映桐,立即起身鄭重朝她揖了一禮,“舒姑娘高義!實乃垣縣之福!”
不說其他的,光是那所謂的天花疫苗和讓他們喝的那些帶甜味不知道名字的水就是造福百姓!
這疫苗可以免一城百姓終生不再懼怕天花,立廟塑金身受世人香火都不為過!
舒映桐隨意擺擺手,“你們都接種了疫苗,精神力會比往常差一些,工作量巨大,分工一定要明確。先把縣城穩定下來,我明天回趟環山村,組織一些村民過來幫忙。”
光憑縣衙這二十來號人是完不成全縣排查的,必須有民間力量輔助他們,不然累死也做不完。
“還有,縣學的學子們反正沒法正常讀書,安大人可以親自去動員他們做義工。你是一縣父母官,他們也......
算是你的門生。”
縣學每年錄取二十名左右生員,歷年加起來,縣學里現有生員大約有百來個。
這里秀才是終生制的,新皇帝新政策,每月能領六斗米,此外這些秀才還享有家中兩名男丁免役特權。
拿了朝廷好處,總得盡點義務,安行舟既是父母官又是進士,動員他們并不難。
“這些東西留在你這邊,明天先把縣學搞定,這樣你們才好開展工作。衙差們可以先帶一些疫苗和果子回去把家人安頓好,衙差娘子們在城里也有一些威信力。疏導附近居民情緒可以交給她們,果子珍貴,不可徇私。”
舒映桐堆了一些靈果在桌上,靈丹是留給重癥病人的,之所以讓縣衙里的人喝水囊里的水是因為她要確保這些人萬無一失,同時提高這些人的免疫力。
不然這些人倒下了會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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