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守了一夜的舒映桐有些犯困。
揉了揉眉心,這具身體沒有受過高強度訓練,營養不良體能跟不上,熬一個通宵有點勉強。
側過身子伸手探景韞言的額溫,手剛碰到他,那雙眼睛猛然睜開。
迅如閃電般擒住舒映桐的手,眼神凜如霜雪,毫無溫度。
舒映桐眼神一厲,當即手腕翻轉沉肩墜肘,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已經落在他的肘關節就要反折。
對招只在瞬間,完全清醒過來的景韞言眨眨眼,“好疼不要這么兇嘛”
軟了身子一點也不反抗,眼里瞬間冰雪消融,攏上水霧,委屈巴巴的瞧著舒映桐。
仿佛方才凌厲的樣子只是錯覺。
舒映桐冷哼一聲甩開他的手,“醒了就守著。”
說完起身走到一邊靠坐著合上眼,實際是進空間休息。
舒映桐并不意外他的反應。
換藥時看他袍子下緊實的肌肉線條就知道他其實并不弱。
擒她手腕的手也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柔嫩觸感。
剛才不過是條件反射自我保護而已。
要是換了她,那就不是抓手而是直接鎖喉了。
對他的身份一點也不感興趣,休息養精蓄銳才是她的正事。
再次體驗舒映桐格斗技術的景韞言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的側臉。
好快的反應
就是力量感弱了些,又不是那種花架子般的花拳繡腿,總之很矛盾。
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精神特別好,發熱癥狀也消失了。
靈光一現,手指扣上另一個手腕,這脈象
眼神一亮,拉開袍子檢查傷口。驚奇的發現傷口上過藥,不僅紅腫消了,余毒也清了
沾了一點傷口上面的藥粉,捻了捻垂眸辨認,湊到鼻尖細嗅。
只辯出三七是主藥,粉劑里有葛根粉,還有幾味其他名貴藥材,剩下的就辯不出來了。
這是什么藥方,好生厲害
可是,她又是從何處得來的呢
她到底是什么人
景韞言眸光閃耀地轉頭望向安靜睡覺的舒映桐,相處時間越多,越是對她好奇。
視線掃過她那身破舊不堪的衣裳,蠟黃瘦巴巴的小臉,突然很想知道她養好了是什么樣子。
“景叔叔,你怎么一直看著二丫姐姐呀像看白面饅頭一樣。”
一道壓低聲音的童聲傳來,景韞言收回目光轉頭。
栓兒坐在草墊上托著下巴朝他揚起笑容,白面饅頭是他所知道的最好吃的東西了。
“栓兒過來。”景韞言笑著朝他招招手。
等他過來坐下,拉過他的手腕細細把脈。
片刻后笑著摸摸他的腦袋,這孩子沒再餓著,總算是好些了,精神頭不錯。
“栓兒,不是讓你叫哥哥的嗎怎么還叫叔叔,把我叫老了都”
“可是”
“乖,叫哥哥。”
栓兒苦惱地回頭看了一眼還沒醒的娘親,娘親說本來應該叫公子的,叫叔叔已經是不合規矩了。
“不行不行,娘親不讓。你只比我爹小三歲,是叔叔不是哥哥。羞羞臉”
栓兒那一臉認真的樣子險些讓景韞言維持不住笑容。
童聲稚語跟無情刀子似的往他身上捅,一捅一個血窟窿。
過分了
今天還非得哄他叫哥哥
“你看啊,我還沒成親,成親了才能叫叔叔呢。所以,你得叫哥哥。乖,叫哥哥。”景韞言繼續柔聲誘哄。
栓兒看著他那張比村里任何人都好看的臉,那期待的柔軟眼神讓他心里有些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