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老爺死了快快快,把她們全抓起來送去縣城大少爺那里發落”
守門的婆子尖聲叫嚷,下人們頓時不瞌睡了,個個精神抖擻摩拳擦掌。
但是誰也沒上前。
這八個姑娘手上都拿了家伙,特別是最后面的那個姑娘,手上有刀呢
誰愿意上去挨揍啊,不還有打手么,刀口舔血的活讓他們干。
“都給我上”打手頭子舉刀向天,大喝一聲。
“慢著,他沒死。”
舒映桐冷冷開口,手握匕首橫在胸前,右手執軟鞭垂在身側,重心集中在雙腿,身子前傾,像一頭伺機發起進攻的獵豹。
“朱萸,弄醒他。”
“好嘞”
朱萸隨手把燈臺塞給后面的雪梅,拎著黃地主的衣領,掄圓了給了他兩個大嘴巴子。
下人們默默退后了一步,慶幸自己剛才沒沖上去。
這狠勁,頭都快打飛了
被扇醒的黃地主眼冒金星,好一會才找回意識。
“都讓開,誰敢動手我抽死他”
朱萸拿回燈臺,挾持著黃地主,按照舒映桐交代的往村里走。
“別動手”黃地主艱難的蹦出三個字。
打手頭子抬手一壓,圍成半圈亮了大刀的打手們慢慢往后退,眼睛緊緊的盯著這個隊伍。
秀吉村的夜晚從沒這么熱鬧過。
一大圈人圍著一個隊伍緩慢移動,六支火把照亮了鄉間泥土小路。
站在村里最大的曬場,朱萸深吸一口氣,伸長了脖子高喊“發、糧、食、啦”
村里默了一瞬,頓時有了回應。
開門聲,物什踢翻聲,奔走相告興奮的叫喊聲,讓這個寂靜的小村子活了過來。
“哪里領糧食”
“大曬場那邊好像,快”
“聽聲怎么像朱家大丫頭”
“管她是誰,帶上筐子,走”
村民們一窩蜂的往大曬場趕,原本餓得沒力氣的人此刻都像回光返照一樣全身迸發出希望的力量。
后面趕到的人看見圍在最前面的人默默往后退,心立刻涼了半截。
“怎么了這是”
“糧發完了”
“我們來晚了”
“不是哎,你家春芽在里面。”
后面趕來的一個高個子婦人發了瘋的往前面沖,“春芽我家春芽”
擠到最前面頓時眼眶一熱,捂著嘴失聲痛哭。
她的女兒握著一截木條被一大群人圍在最里面,拿著大刀那些人的衫子她認識,是黃家的打手
當時就是張家三兄弟帶走幾個身背長刀的打手把她的春芽搶走的。
這哪是領糧啊,這是挖她的心吶
舒映桐站在石碾子上冷眼瞧著一開始像打了雞血的村民現在滿臉驚慌地往后退。
只余下幾撥還站在最前面,其中還有兩個耳熟的聲音。
“我認識她今天晚上剛進村的”
“黃家的人怎么到這來了”
正是守村口的趙大柱趙二柱兄弟倆,聽見村里的響動,趕緊趕過來看看。
只是圍得太嚴實,長得又矮,看不清里頭什么情況,只能看見站在石碾子上面的舒映桐。
“朱萸,帶他站上來。”
朱萸和黃地主一上碾子,場面頓時炸了,憋著聲音的笑聲捂都捂不住。